他身累,心更疲惫。
那天,他带着父母的灵位往警局去,却在中途接到保镖的电话,说是查黎黎在去往警局的路上,跑了。
他当场大怒,然后迅速让莫名调派人手,与警方一同搜捕查黎黎的下落。
当听保镖们说,当时查黎黎根本就是佯装昏倒,趁他们不备时,忽然朝他们几个人脸上抛洒粉末,然后,他们就失去了知觉。等他们醒来时,查黎黎早就不见了人影。
这个查黎黎太过可怕,既懂药物,又懂心理学。莫奕豪忽然想到查黎黎此前说过的话,害怕舒可馨遭遇危险,于是多派了几个人在青梅医院蹲点,一旦发现查黎黎,立刻缉拿,不论死活。
但是那天,他依然站在了许翰阳面前。
看到许燕然的死亡证明书时,许翰阳呆呆地站在那,佝偻着背,久久不能说话。
莫奕豪将父母的牌位放在桌上,莫名站在许翰阳身后,对着他的膝弯踹过去,许翰阳便跪倒在牌位前。
当所有的证据证物都摆放在他面前,一名警察将一张认罪书摆在了他面前。
许翰阳木讷地拿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除了眼中流下的泪,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当晚,莫奕豪就接到看守所那边打来的电话,许翰阳在监狱里,畏惧自杀。
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太多的欣慰,追查真凶追到现在,水落石出后,他失去了所有······
视线似乎模糊了些,莫奕豪静静地站立了好几分钟,才幽然转身,进入电梯。
因为梅卓群明天要去江城办事,他们三个,约好了今晚聚聚。
梅卓群喜欢蔷薇山庄,一整天都在蔷薇山庄活动,等到入夜,他已经在包厢里等候。
最先来的,是席煜。
和以往不同的是,席煜今晚没有带任何女伴,也没有叫姐。
梅卓群笑道:“这是要收心了吗,我的席少爷?”
席煜哼哼,倚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吹出一个缥缈如云的烟圈后,才悠悠地道:“烦了,女人都是有毒动物。”
“那这么说,咱们的席少爷是因为中毒太深,怕了?”梅卓群打趣道。
吞云吐雾间,飘来席煜淡淡的话语,“是怕了······也倦了。”
自从知道宋晓梅走后,他一夜之间,变得寡言少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不再只是舒可馨一人,还有宋晓梅的身影,以及宋晓梅倔强哀怨的眼神。
梅卓群盯着席煜探究了片刻,总觉得这段他不在的日子里,席煜可能发生了什么。
但看他的样子,又是一副风轻云淡,似乎,并不想告诉自己。梅卓群轻叹一声,也就没再多问,让人把上好的红酒拿了进来。
忽然间,席煜瞟向梅卓群,眼神里带着一抹深邃,“那女孩真的在江城?不会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吧?”
梅卓群倒酒的动作微做停顿,然后继续倒酒,只是脸上少了一贯持有的淡然。
“就算又是空跑一趟,我也不会放弃······”
席煜默了默,他并不是很清楚梅卓群与那个女孩发生的故事,只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个人,且执着的很。
“都已经那么多年了,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堂堂梅家少当家的,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要执拗于一段旧情。”席煜表示有些不解。
也或许,他很想从别人的答案里,找到自己为什么会失魂落魄的缘由。
梅卓群眼神黯淡下来,语气清幽又沉重,“这是我,欠她的······”
梅卓群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液体,在杯壁上挂上了一层绯红。
门口,莫奕豪正走进,听到方才的话,不由得看向梅卓群,在他斜对面坐下。
梅卓群的话,他感同身受。
他何尝不是上辈子欠了舒可馨,这辈子要被她折磨!
莫奕豪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杯子捏在指尖把玩,心里,是拂不去的淡淡愁。
“梅,你要找的那个女孩,究竟与你有什么渊源,可不可以说来听听。”
对于莫奕豪的突然请求,梅卓群与席煜皆是一愣。
他们知道,莫奕豪一向是个不爱听八卦的人,你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今日,他似乎有些反常。
梅卓群笑道:“这可不是老大你的风格,今天转性了?”
莫奕豪看他一眼,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道:“估计你那故事凄惨的很,而我又心伤了,所以想找找平衡。”
噗——
梅卓群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很是不悦地瞪向莫奕豪。
“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正因为是兄弟,才有难同当。”莫奕豪不痛不痒地道。
席煜也好奇起来,如果听故事可以让自己心里平衡些,他也是乐意听到的。
于是,他起哄道:“梅,老大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你的事情却对我们滴水不漏,实在不够兄弟。快点,趁着现在我们有点兴致听,你赶紧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莫奕豪对席煜投去一个赞同的目光,抬了抬胳膊,虚空向席煜碰杯饮酒。
知道躲不过,梅卓群猛灌了自己好几杯酒。
从前,他只是给莫奕豪和席煜大致讲过心里藏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他找不见了。
关于当初那段详细的经过,他却从未对他们说起,今日,想到又有了那人的消息,加之又被两位兄弟提起了话题,封寂多年的心再次开启,他也有了倾诉的。
——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