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将栀子花捏成了浆水,扔在白纸上,站起身,冷笑道:“这才适合你,残、花、败、柳!”
江曼玉抬起头,冷肃地道:“你好歹也是江家的夫人,说话不要太过分!”
孟氏轻哼,忽然间,阴阴地笑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从兜里掏出一物,扬在手中。
“你非要厚脸皮地说你是江家的种,我也就由着你了。只是,如今我还有另一件为难的事,需要你来决定。”
江曼玉不愿与孟氏多做周旋,指了指房门,“我累了,慢走不送!”
可是孟氏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继续道:“听说,刘德元那天送你去了医院,给你做完手术后,医生给了他这张诊断书。既然你不想看,那就算了,我还是在法庭上,给你家姑爷看——”
孟氏拖长尾音,作势往门边走去。
“慢着!”
听到是医院诊断书,江曼玉心头敲起了警钟。“你说,这是我的医院诊断书?”
出院后,她问过刘德元,医生可有写出院报告。刘德元当时回答她,写了,说一切都还好,只要安心调养身体,来年再怀一个不成问题。然后又说,那张报告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被他塞到哪里去了。
当时,她一心为那个夭亡的孩子伤心,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如今孟氏忽然提起这个话题,让她心头隐隐不安。
江曼玉站起来,朝孟氏走过去,伸手欲接过那张诊断书。
孟氏得逞的一笑,然后难得亲和地递给对方。
江曼玉手有点抖,带着浓浓的不安,打开来看。
当看到“子宫受损严重,难以再孕”几个字时,江曼玉失神地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孟氏凑近她,在她耳边邪恶地道:“啧啧,难以再孕啊——江曼玉,你那个老公可是舒家仅存的一根独苗,你于心何忍啊——”
江曼玉猛地一惊,双腿一软,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
孟氏睥睨着她,然后蹲下身子,声音犹如来自地狱,“多可怜的孩子,当初,你母亲怀你想进入江家大门,本就是个异想天开。看看,如今报应到她孩子身上了吧,连老天都同情我,让姜兰儿的后代永远不配有孩子!”
听罢孟氏的冷嘲热讽,晃过神来的江曼玉,一把推开孟氏,然后将手里的诊断书撕的粉碎。
“这是假的,假的,一切都是你的奸计,你休想拿这个要挟我!”
“哈哈哈······”
孟氏一阵大笑,摇着头,叹息道:“你撕吧,你撕的是复印件,你想撕多少我就让你撕多少。不过么,原件我会亲手递给你丈夫。哎呀,我正想看看他看到这张单子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也像老爷子那样,气急攻心,当场晕倒在法庭上······”
“你,你敢!”江曼玉恨恨地瞪着孟氏,恨不能与面前的人同归于尽。
孟氏笑容一敛,恶狠狠地道:“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说服你丈夫撤诉,把所有的财产和大权都交出来;要么,我就让他成为法庭上的笑话。
你不是说他很爱你吗?你是不是天真的以为,就算他舒家断子绝孙,他也会和你长相厮守?”
江曼玉心头一震,然后悲愤地指着孟氏,“你,好歹毒的心肠!我,不会让你如愿,更不会让你伤害他!”
孟氏一把抓住江曼玉那根手指,步步紧逼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呵,跟我斗,当年你母亲都没能斗过我,江曼玉,就凭你,还嫩了点!”
她将江曼玉大力一推,然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往门边走了几步后,她顿住,回头道:“你丈夫敢跟我对簿公堂,我就敢把这张单子贴满整个瑶池镇,让人们都知道,江家的大小姐,就是个不会生娃的废物!他舒明泰就算赢了官司,一生没有继承人,也只是个天大的笑话!”
说到这,孟氏狞笑一声,“唉,你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儿媳。不过你比她可就差远了。她不会生育,但是她深明大义,可以允许日后我找别的女人为我儿子生下继承人。
可是你呢,你是会和舒明泰离婚,打破这童话般虚伪的爱情,两人从此各奔东西?还是说,你会眼睁睁地让别的女人上你丈夫的床,让别的女人替你生下孩子?哈哈哈······”
江曼玉捂着胸口,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孟氏冷眼瞧着,阴险地道:“江曼玉,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掂掂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哼!”
她一甩衣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高阿婆正在外候着,一见里头江曼玉倒在了地上,高阿婆拉着孟氏的衣袖,急道:“老夫人,您把小姐怎么了,她还在月子里······”
孟氏抽开手,狠狠将高阿婆往旁边一推:“贱奴,我也是你能拉扯的!”
她回头又瞧了江曼玉一眼,高傲中带着嘲讽,“还不快进去,可别让你家小姐寻了短见,她要是死了,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见孟氏扬长而去,高阿婆急忙跑进屋内,抱住了江曼玉······
孟氏冷着脸从院门里走出来,正在一旁抽烟等待的江禄生见状,赶紧迎上前去。
“妈,跟妹妹谈的怎么样了?”
孟氏不答,冷若冰霜的脸夹杂着快意,径直坐上了车。
江禄生正一时摸不着头脑,忽听大院里传来高阿婆的一声呼喊。
“小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