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素珍,这名字真好听。”江晚栀冲她一笑,娄素珍看了看她的眼眸,又忙垂下眼眸,心中恍然泛起一个人的身影来。因为他们的眼眸都太像了。

“你身为识灵人都没有看过《灵录》的么?”娄素珍在此抬起目光在她身上不停地游走。江晚栀掩饰的挠了挠头,“你都告诉我了,不如到我房间里去,我再查阅。”

说罢江晚栀便要起身,岚容毫不犹豫的上前去拉起她,还不忘嘚瑟的看着施越。江晚栀无奈的拉着娄素珍往屋子里去了。

屋中的江晚栀念念有词便翻到了与娄素珍相关的那一页,采樵图旁边写着一首诗:“娄妃题:妇语夫兮夫转听,采樵须知担头轻。昨宵再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此后再无其他。

江晚栀只好看向一边的娄素珍,眼中带着惊讶:“这是你写的么?”娄素珍此刻安静的坐在那里,笑了笑:“是的。”江晚栀合上书,托腮的看着她道:“那里知不知道你在成为灵之前的前世是高阳公主啊?”

她摇了摇头,浅浅一笑:“成为了灵,除了自己所执念的那一世,之前的恩恩怨怨不都抛弃了么?”江晚栀还是不死心,撇了撇辩机,“那你还认得那个师父吗?”

娄素珍点了点头,“他也是灵啊,都在这里住着,当然认识了。”

江晚栀狐疑的看着她:“你当真不知道高阳公主的一点事?”在江晚栀的目光之下,娄素珍终究是妥协了,“自然是知道的。”

见着江晚栀眼中有了色彩,她却是无力的趴在桌上,无奈道:“我遇到辩机的时候,我已经嫁给了宁王,也喜欢上了宁王。”江晚栀托腮看着她,“宁王?就是宸濠之乱那个宁王?”

娄素珍蹙了蹙眉头,眼中带有泪光:“就像辩机说得因为我是高阳的转世,所以在那一世我依旧爱而不得。”

江晚栀咬了咬唇,“宁王和你发生了什么吗?”她的眼中忽而带着倾慕的色彩来,“宁王和我从来都是陌路之人,只是我横了一颗心要嫁给他罢了。”

说罢,娄素珍一声叹息,江晚栀心中也只得轻声叹息。“当日宁王谋反之前,就没有给你一份休妻书?”

她唇边挂着苦涩的笑,“自然是给了,不过我烧了,我铁了心的跟着他,想着能挽回他的心,可终究是徒劳的。”江晚栀听后便是叹息了一声。

娄素珍忽而握住她,“现在我就来告诉你我和江鸿大人的事情,不过多说隔墙有耳,你前世今生你都只能在我的记忆中看到。”

说罢江晚栀便觉得手中一股暖流,让她昏昏入睡。合上眼,眼前和从前进入古物并无两样,是一片白色的混沌,娄素珍站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浮起,不知往何处而去。

“阿娥,快些吧!今日要去寺中替母亲还愿呢!”江晚栀愣了愣,便听见一个女子急促的声音,江晚栀忙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娄素珍么?

她穿着宝蓝色的花鸟马面裙,身上穿着粉色的袄,还绣着杜鹃花鸟,头发在身后束起来,上面盘着髻带了几只小巧的簪子和一直杜鹃花鸟的步摇,她这样娴静的模样,果然要比在禅房门口见到的那个人好看许多。

“你想什么呢?”

江晚栀忙回过神来,“没什么,姑娘快些去吧!”二人便提歩往前走,却撞向了一个人,那人回首怒目的看着她。娄素珍忙颔首道:“都是小女子心急撞了您,望这位爷不要责怪。”

娄素珍都垂下了头,江晚栀自然不敢看了。那人却是俯下身去,娄素珍知道素来有男子轻薄女子便是与他们的脚接触,她连忙退了几步。

却看见他的手从地上捡起了她的那只杜鹃花鸟的步摇,“这是姑娘的吧!”娄素珍这才松了一口气,示意江晚栀接过,为自己簪上。

“多谢这位爷。”她还是没有抬眸谢过后,便匆匆离去了。

男子看着那个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身后的侍从不解道:“王爷笑什么?”这人正是宁王朱宸濠。朱宸濠却笑道:“我去为她俯身捡簪子,想必她认为我要轻薄她,下意识退了好几步。”

侍从笑道:“王爷过了而立之年如今身边连一个正妃都没有,府中更没有侍妾,那个王爷像您这样?”朱宸濠毫不在意,“我瞧着刚才那位姑娘就挺好。”

他身边的侍从忙摆了摆手,叹息起来:“如今陛下带着江彬等人日日寻花问柳,说不定哪一日那姑娘就遭了黑手了?”宁王立刻将纸扇子砸在他的头上,“不要命了,想让我筹划的事都付之东流?”

侍从忙闭上了嘴,便听见了宁王忽而叹息道:“陛下做这个皇帝已经第九个年头了,是该给他点颜色看了。”说罢二人便继续往寺庙里去了。

娄素珍带着江晚栀还了愿,又和寺中的主持谈了半日的佛法才决定回娄府去。马车行了一会,忽而停下,一群锦衣卫便上前围住他们,江彬便缓缓的从暗处走来,“这么质朴,又淡雅的马车,想必是为如花似玉的小姐了。”

江晚栀咽了咽,“怎么回事呀?”娄素珍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最近陛下带着江彬到处寻花问柳,今日只怕是我。”说罢娄素珍便从怀中抽出一把刀来,“若要我伺候皇帝,一会我便用这刀了断自己。”

“江大人在这里做什么?”娄素珍眼前一亮,江晚栀心中一惊这声音不就是早上给娄素珍捡簪子的那个人吗?娄素珍缓缓的将到放回刀鞘,掀起帘子往外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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