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言这才能缓过一口气,任凭雨水冲刷自己脸上的血水,平静的说道:“没人能把他夺走。”
无畏剑陪伴着自己一路走来,早已不仅仅是一个工具。
林泽言非常念旧,自小就不舍得丢东西,哪怕是幼时的糖纸,都被他一张张小心翼翼的收好,装在铁盒里放在床底。
“你又懂什么。”张润物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不屈和无畏,其实本是一套子母剑,长剑为母,短剑为子,曾经是一个好友的兵器。”
说到这,他的眼神陷入回忆,微微摇头道:“不,是曾经好友的兵器。”
林泽言有些震惊,缓缓抬起头看向张润物,沉吟道:“乔老。”
“你猜到了。”张润物闭上眼睛,语气沧桑的说道,“就是乔晟那个老不死的怪物。”
这结果有些出乎林泽言的意料,他早已猜到两人有所关联,但没想到两人的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五十年前,我正当年少,又出生名门,恃才傲物,凭着自身过人的天资游历天下,觉得这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做我的朋友。”张润物嘴角挂起一丝微笑,缓缓说道,“可当年我在海边观景,那个老家伙就踩着这把不屈踏浪而来。”
“他自称海岛野民,离家出走,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怪物,不懂世俗里的一切。”
“我和他在海上打了一架,七天七夜,从此也成了朋友,他不关心我是谁,我也不关心他从何处来。”
“我们两个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也闯下不少祸事。”说到这,张润物的表情有些复杂,略带遗憾和痛苦,沉声道,“我们因为一些事产生分歧,我才知道他的到来是怀有目的,后来他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们也因此决裂。”
林泽言竖起耳朵听到这,心里就像是听相声的观众,恨不得鼓掌叫好,可没想到对方竟不再继续细说下去。
张润物把目光扫向林泽言手中的无畏,叹息道:“决裂的时候他把不屈送给我,还说将来会教出一个徒弟,手持无畏来杀我,但是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这个朋友,想给我留下一点念想。”
他又把目光转向林泽言的脸,正色道:“小屁孩,他到底让你来临山做什么?”
林泽言心头一凛,看着张润物直穿人心的双眼,却没有说话。
倒不是完全要为乔老保守秘密,而是不愿把兰婉儿牵扯进来。
张润物笑着摇头道:“是我多嘴了,他既然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自然早已拿准你的要害。”
两人都有些沉默,心里同时浮现出乔老的样貌。
邪相……
许久之后,张润物才重新开口道:“你的心法有问题,所以才会头痛,他教你的九层楼是经过改编的,能让你速成,也会透支你的生命,如果你想活的久一些,我可以帮你散去所有功力,不过那样你虽然不会再头痛,但以后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林泽言听到这话,苦笑着摇摇头拒绝道:“谢过您的好意,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散掉功力又如何,自己的寿命仅剩那么几年,与其当个普通人浑浑噩噩的度日,不如忍住头痛经历别样的人生。
再说乔老早已把一切都算计在内,失去功力的自己,只会死的更快。
他看着面前一脸遗憾的张润物,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我让你失望了,在我身上投入这么多精力,最后却一无所得。”
张润物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泽言,像是要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警惕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林泽言也不再隐瞒,轻声道:“只是一点点猜测。”
说着他的双眼直视张润物沧桑有神的双眼,正色问道:“您还能活多久?”
张润物浑身一颤,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少年,犹如死水一般的心境掀起涟漪。
自己的秘密竟然被对方知晓。
他猛的提起一股杀意,这消息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将会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
林泽言顶住张润物那可怕的杀意,沉静的说道:“今年夏天,乔老来到白头山,阳寿不长,我本以为是他大限将至,可前段时间让我知道临山的一座塔楼忽然倒塌,于是心里便有了另一种解释。”
他握紧拳头,毫无畏惧的顶着张润物越发浓烈的杀意,淡然的继续说道:“他是与人战斗后才会如此,可能让这世上最强的风云水邪四相中的邪相落到那种地步,他的对手必然也是相同级别的,风云双相人在江南,那临山的您就是最大的可能。”
“自从认识我以后,您便急切的栽培我,不顾我废您儿孙,甚至不惜连亲生孙女都搭进来,看来大战之后,邪相濒死,水相也讨不到多大的好处。虽然不知道您最终的目的,但我想,这是您在安排后事。”
他说完这些话,浑身已经在对方的杀意中冒出无数冷汗,伴着雨水的流淌,整个人感到发凉。
张润物神色复杂的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少年,忽然卸下滔天杀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遗憾。
他忽然感到一丝无趣,如此出众的少年,依旧躲不过命运的捉弄,转过身再次望向繁华的街景,摆摆手让林泽言离开。
林泽言这才从杀意中缓过神,急促的喘着气,却并没有因为对方放过自己而离开,反而走到张润物身旁坐下。
张润物没有看他,用力的闭上眼睛,像是在压抑心中杀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