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一定想知道,我也可以说的更清楚。大将军为流民请命一事,不仅是惹怒了圣上。他还惹怒了如今朝中的两派。流民处置方式是外祖父同高大人默认的,甚至可以说是在考虑了大将军的情况下所选择。但是大将军在城门前不仅不领情,甚至还直言罪责……”

戚乐说:“那也就说,大将军还没进建邺呢,就打算要去当这第三方势力了。”

李闻道叹了口气。

赵琅瞠目结舌,他说:“就算如此,我爹……我爹和高衍,也不该有胆子监视一品将军!”

戚乐道:“所以更麻烦。对大将军不放心的是陛下了。陛下不问朝政,如今却留心戚乐大将军府,你说这糟不糟糕?这糟糕的结果,有可能是很多方共同的因素叠加造成的,但以结论来看,陛下因是觉得被李氏冒犯了。”

戚乐叹了口气:“如果大将军在被监视,那你我今日要往将军府过夜的行为,是挺为难小李将军的。毕竟这不是只要简单遮人耳目的就行的随手一帮,而是正儿八经得先移开院中监视的视线。”

戚乐说:“那位没有脚步声的马夫……大概是为了替我们清出一段无人注意的时间,才刻意隐去了脚步吧。”

戚乐看了看赵琅,故意叹道:“小舅舅,咱们欠下一个大人情了。”

李闻道没有反驳,他甚至说了一句:“姑娘聪慧。”

戚乐刚要说句多谢夸奖,李闻道便紧接着说:“但姑娘可听过慧极必伤?”

戚乐怔住,李闻道慢慢说:“我并没有说这对我是麻烦。我不说,不是因为想要你猜到,更不是想要借此让赵兄心觉负累。我不说,就只是因为我没将这件事当做麻烦。”

“只是有些不方便罢了。”李闻道看着戚乐道,“毕竟我家并不适合一位姑娘来借住。”

戚乐静静看着李闻道,她笑道:“真的?”

李闻道说:“为人友,不匿不枉是基本,是真不假。”

赵琅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我当初将这事告诉你和李伯伯,会给你们迎来这么多麻烦。”

李闻道说:“我当时和你说麻烦了吗?”

赵琅:“没有。”

李闻道颔首:“那就不能算是你给我的麻烦。就算你不来,以我爹的性子,在察觉到真相后,还是会闹这么一出。你说出来,还省去了他的功夫。”

天色已晚,李闻道不便多待。他向两人道了晚安,便离开了这座偏院。

戚乐慢慢看向赵琅,她说:“你交朋友的运气倒是很好。”

赵琅自然也知道李闻道是个好朋友,他道:“这是当然的,我本身就是个好朋友啊?”

戚乐看了赵琅一会儿,她忍不住笑了。

赵琅天性纯真向善,哪怕活在赵府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也不改初心。这样的人本就难得,或许李闻道这样的人,就是发现了赵琅这一点,方才自发的聚集在了他的身边。就连戚乐自己,都忍不住去对他好一点。

人的天赋总是体现在各种各样上,赵琅本人就像是合强力的粘着剂,什么样性格的人似乎都能和他成为至交朋友,哪怕是戚乐这种铁石心肠,也要因他许多举动而少不得软上一两分。天生的,旁人羡慕不来,也学不来他的坦诚赤热。

赵琅见戚乐看她的表情不太对,满肚嘀咕扫了她一圈。他又没办法从戚乐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最后也只能动动嘴角忍住冲动,交代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先离开去院子的别屋将就一晚。

赵琅离开后,戚乐一个人坐在屋子里。

她想着自己的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如果不算上李朝舟,那就只有一个赵明了。赵明是自己凑上来的,在戚乐性格最歇斯底里的时候,哪怕她状态再糟糕,吓也吓不走,赶也赶不走。哪怕你把他气到能破口大骂出“戚乐你死了我这就出门给你买墓地”,临到了晚上,他还是从窗户外塞进一个头来,好像白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你晚上吃什么。

——不匿不枉。

戚乐忍不住心想,李闻道对做朋友的准则要求可真高啊。

一夜过去,风平浪静。

戚乐写了信,李闻道向两人应允一定会加急送至安林竹的手里。这件事解决了,戚乐也被赵琅悄悄地重新带回了家。回家后戚乐倒是没被人发现出去过了,赵琅还是没能躲过赵颉下朝后的责骂。不过赵琅说他也习惯了,这次好歹没动手,没动手就算没被罚——还在李闻道家蹭了一晚,赚了。

戚乐听见赵琅这样的说法,简直忍俊不禁。

之后一连几日,皇长孙也没有来赵府,戚乐与赵琅也没有官职,。虽然赵琅有不少朋友,能让他及时知道朝中的动向——但请朋友帮着刺探这样隐秘的事情——赵琅的朋友也不是各个都是李闻道。

不过好在赵琅的朋友是真的足够多,他与朋友们隔三差五聚会,借机回忆当年。几天的酒吃下来,还真有人提起了当年一场由长公主操持的梅园宴。那场宴会是安林竹同赵熙一并出席过的最后一场宴会,自此之后,便是两人合理,安林竹回清河再不入建邺,而赵熙也回了赵府最终郁郁而终。

记得这事的朋友是个安林竹的崇拜者,这件事可谓是安林竹一生中最难过去的坎,所以他对此事记忆犹新,甚至与赵琅提了,还要说上一句“你们赵家这事做的不地道”。

赵琅对此支支吾吾含糊了过去,心里却盘算着过会儿就去见见长公主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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