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头是道,弄得一些原本站在樗里疾身后的人也开始转变了位置。这便是秦国新法带来的弊端——这些人太过傲慢,似乎秦国崛起之后便可目空一切,也正因为这等傲慢,秦国在之后还是吃了不少的亏。
昭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蜀中有四国,此言不假,可司马大人明显不知蜀国地势,而导致忽略了苴国与充国。苴国有两关之险要,若非在下开路,纵千万人,也是一关难破。若大人大破蜀军,则被苴国困于笼中,只需五百人马,便可叫不知地理的秦君死于山中!”
“若如此,入蜀之时灭了他便是!”司马错毫不在意的道。
“若灭了苴国,蜀国岂不防备?剑阁之险,绵竹之隘,这两道关口岂是须臾可破的?到时候东方诸国得知消息,趁虚而入,再联合西戎义渠,大秦岂不陷入两难?”
“这……”
“再者,充国虽名为巴国附属,却与苴国亲巴一般与蜀国交好;他们的势力范围并不比巴国,若是听闻秦军攻蜀,岂会袖手旁观?纵然秦军勇猛,可不知地理,如何胜之?”
司马错沉下了脸,喝道:“你这厮可是看不起我大秦之军?”
确实,听到昭云方才的话,殿中许多武将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不得稳妥,何来大业?贸然进军,终将自食恶果!非是我不信大秦虎狼之师,只是不愿将一万秦人白白的送到蜀地送死!”
司马错沉默了,自己确实有点贪功冒进,只得悻悻退回。不经意的看了眼樗里疾,发现这个家伙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与樗里疾倒非政敌,只是自己的计策被无情推翻,心中不爽,将愤怒迁到樗里疾身上罢了。
不过樗里疾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明明显现的看见,张仪的腿……动了!
他是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将功劳转送他人!
“使者大人,在下以为,秦国当务之急乃是整理农耕,补充库存。钱粮不足,终将被诸国所轻!”
话的是个和颜悦色的长者,他的言语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似乎只是单纯的与昭云谈论意见罢了。
昭云没有闻出火药味,也是脸色和缓的道:“这位大人,秦国自商鞅变法来,府库充足,农贸繁盛,而近府库并无匮乏之貌,若是一昧守成,只会让战机转瞬即逝!”
那老者面色不变,又道:“连年征战,府库迟早会有空掉的一日,若不在今朝充实,待得想用之时,却已乏了大半,如此还有多少秦人愿意效死?”
“在下进谏秦君伐蜀,正是因为蜀国地产丰腴,南蛮盛产金银;得了蜀地便有更能多的粮草与钱财,单单秦国旱地,恐怕难以持久,还望大人明断!”
那老者点了点头,得到蜀地确实能够获得更多的土地、资源与人力;而秦国的地确实少,单单凭借着各地的赋税,无法让秦国顺利的攻出山东。
议论的声音渐渐了起来,似乎越来越多的人赞同昭云的计策,便是他们之前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孩竟然能够服这么多的人!
“使者大人,仪有疑惑之语,请使者大人为在下解惑!”
一道轻笑,打破了此间宁静。
看着笑容满面的张仪,昭云心中却颤抖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与张仪辩驳!
他兴奋,却也畏惧,他没有信心能够胜过张仪,因为自己没有他的阅历,没有他的口才,只能就事论事,仗着自己知道的秦国军略优点,以此击败他!
可……这又谈何容易?这个将给楚国六百里地活生生缩减成六里地盘的阴险之徒,他……能胜吗?
“相邦大人,请……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