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倌本想嘲讽一番,却被姬风冥那冷冽的眼神给吓得噤了声,洁白的手指端端地在半空指着姬风冥的鼻子,不肯放下。
“行了,快去给他寻套衣物来。”
聂仙看着姬风冥风雨欲来的模样,忙从身后窜出,打落了小倌的手指。
堂堂四皇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瞅见聂仙发话了,小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寻衣物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小倌们都穿着自己最得意的衣裳,在大厅中游走,或是吟诗作赋,或是埋头饮酒,等着好他们“这口”的客人前来。
聂仙扯了姬风冥的衣袖,寻了个角落坐下,而后笑吟吟地低头瞅着他:“本妃要回凝香阁换身衣裳,四郎莫要被那寻乐的短袖们带走了。”
闻言,姬风冥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索性在那位置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聂仙轻笑了一声,宛若一只蝴蝶,往华灯初上的凝香阁奔去。
换上一身新衣的姬风冥,白衣似雪,气质不凡。
同这里的小倌们比起来,更是面若冠玉,丰神俊郎了,惹来了不少小倌的侧目,却比方才多了几分惊艳和鄙夷。
“记得还回来,这可是东方公子的衣物,可珍贵了。”
方才那小倌却不再正眼瞧他,凉凉的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却被姬风冥搭住了肩。
“这位小哥,不知在下何处惹了这清风阁上下?”
小倌回过头来,笑的虚假:“莫说整个清风阁,整条青巷都晓得,咱们清风阁的东方公子与凝香阁的仙儿姑酿,是这巷子里的才子佳人,公子横插一脚,难道还觉得甚是得意?”
姬风冥的嘴角微微一扯,竟是难得没有发怒,有了几分笑意。
那小倌见姬风冥还真的一副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嗤之以鼻,转身离去。
“这帽子已经够高了。”
姬风冥为自己浅斟了一杯酒,嘴角的笑意却不曾褪去,直到今晚清风阁的第一位客人到来。
那女子摇曳着肥胖的身姿,满脸的粉在她的笑容下,几乎觉得一层层的往下掉,笑起来那满嘴的黄牙,惹了不少小倌悄悄避开了几步。
可总该是要有人去伺候的,女子在门口瞅了半晌,却不见有人迎接,自是将那满脸的笑容都卸了下来。
“怎么,清风阁难道不是寻乐的地方吗?为何没人请本姑娘进去?”
粗狂的声音好似比幕后那轻轻的丝竹之声都掩盖了过去,惹了一众小倌颤了一颤。
东启国不算开放,清风阁的作用本该就是给那些妇人们享乐的,可那生根蒂固的观念,却让许多妇人望而却步,便是需要,也是悄悄来请,不敢声张半分。
所以,来的大多是那些娶不到高门贵女,又嫌弃乡野村妇与青楼艺伎的落魄书生。
便也成人众人眼中的断袖之癖,而事实却是,真正的短袖很少,多数是来寻求安慰,或是在这里求得安生之地的男子。
这便也是琼楼为何要将据点放在此处的原因。
若是有千里马,那他便是伯乐。
所以,这名女子倒成了清风阁“第二位”女客人了。
那第一位,自然是对面的花魁“容仙儿”了。
“这位小姐,咱们清风阁是由小姐挑人的,没有怠慢的意思。”
门口离得稍近些的小倌终究是上前一步,躬身以礼相待。
那女子这才恍然大悟的模样,扫了一圈,只见那所有的小倌都对她有些闪躲,唯有那角落的白衣男子,小酒浅尝,淡若清风。
心下有了主意,自然便不顾身边的小倌,兀自往姬风冥处而去。
听到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姬风冥的耳朵微微一动,眉头蹙起。
这帮小倌果然是想看他笑话的。
那女子的模样他自然是看到的,所有小倌都避之不及,敢明目张胆来找小倌,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女子,自是不凡。
一如聂仙那个千变万化的女子,不知何时才是她的真面目。
思及此,姬风冥但是对这位女子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将酒杯放下,等着身后的女子上前。
“这位公子,不知是何价位。”
女子粗狂的声音不改,依旧有些震耳欲聋,此时站在姬风冥身后,询问着自己是否能“吃”的起这位公子。
一众小倌却是面面相觑,不敢回应,连那幕后的丝竹之声都停了下来,倒是愈发觉得背地里那些窃窃私语之声刺耳了。
“那是上次仙儿姑娘带来的新‘状元’吧?”
“花老板没有发他的竹牌,难道比东方公子都贵?”
“连仙儿姑娘的魂儿都被他勾走了,说不准呢!”
“东方公子今夜不应该坐镇吗?都此时了还不见人,该不会真是来替掉东方公子的吧?”
姬风冥却好似没听到这番议论之声,并不转身,声音平淡如水:“姑娘觉得,该何价位?”
“公子器宇不凡,自然是高价,小女子不过想来一睹英容。”
那女子倒也识趣,听到那些窃语之声,便连站到姬风冥身前的勇气,也收了回去,那绝不是她能够要的起的价位。
姬风冥却也不再藏着,索性转身看着她,只觉得她这憨态还有些有趣:“姑娘性子倒是直爽,在下佩服。”
好似对姬风冥的样貌超出了想象,那女子竟是有几分没缓过神来,喃喃道:“可惜了,公子为何堕入这风尘之地……”
姬风冥正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