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的事过去了大半个月,蒙声也能下地走路了。
脚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陆少言。
蒙声刚出大门,便遇见了靳时。她已经知道晕倒那天是靳时救了她,于是快走几步跟上他。
印象中,蒙声没跟靳时说过话。尽管是邻居,但是靳时比她们大了几岁,而且从小在宫中陪太子读书,一年也见不着几次,所以大家也玩不到一块。不过蒙远和蒙城和他关系不错。
蒙声说:“靳世子,谢谢你啊。”
靳时听到这清脆的声音,脚步一顿,说:“没什么。”
蒙声马上就十四了,说话娇娇脆脆的。一开口跟唱歌似的,婉转动听。
“靳世子你也去看少言吗?”蒙声问。
靳时嗯了一声。蒙声没听到,于是仰头看他,却看到他皱起了眉头。蒙声撇撇嘴,以为他不想和她说话。
靳时还在想着,蒙声被忠勇侯打了一板子竟这么快就好了?
一抬头,却见刚刚还走在旁边的小姑娘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怎么有点气鼓鼓的意味呢?
蒙声走到陆少言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特别讨厌的声音:“你瞧瞧,我说过吧,蒙声就是个灾星,你与她混在一起,迟早要倒霉!”
说话的是陆家二房的大姑娘陆筱月,与蒙声向来不对付。
蒙声进了院子,陆筱月的丫鬟七巧看到她,神色惶恐想要进去报信,却被闲云拉住。
蒙声信步进了屋,看到陆筱月,微微一笑,道:“月姑娘说话真是一如既往地狠毒啊!”
陆筱月瞪了她一眼,打算还回去,却听到蒙声继续说:“我听说你父亲最近惹怒了圣上被降了职,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做女儿的不在家安分守己的待着,还穿得花枝招展地出来说别人的闲话,是吃撑着了吧!”
陆筱月的脸色白了白,难得没有回嘴便走了。
陆少言趴在床上,不好意思地看着蒙声,问:“你的伤没事儿了吧?”
蒙声噗嗤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你爹打你你就任他打,你不知道跑啊!”
“我爹功夫好,我哪跑得过他。还不如任他打一顿,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陆少言刚换了药,如今药效上来了,疼得冷汗直冒,他却强撑着和蒙声说话。
蒙声看他强颜欢笑,红了眼眶,说:“你就是傻!”
陆少言笑得更傻了,“你别哭,每次换药后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靳时站在门口没进屋,也没让长石进去说,只听着里面的两人说话。
在他的印象中,蒙声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女儿家该学的规矩,她一样也不会。广言巷的一帮孩子唯她马首是瞻。她唯一的优点,便是靳媛经常说的:授课的姜夫子夸蒙声聪明,教习武的付将军夸蒙声悟性高。
靳时想,若蒙声生为男儿,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蒙声打算回家,明日再来看陆少言。结果还未走到门口,长石便进来说:“世子,付小公子来了。”
听到付缜也来了,蒙声便又坐下,说:“真巧了,他也今天来看你,跟约好似的。”
付缜跨进门,听到她说话,便笑,“你都来看他了,我敢不来吗?你的伤就好了?”
蒙声回他:“早好了,就是我哥哥关着我,不让我出门。倒是你,也不来看望我。”
付缜一听来气了:“还说呢!这半个月我被我爹罚着抄《孙子兵法》”,整日被他骂不学无术。我娘都没他啰嗦!再说了,可不是我不来看你,你那两个哥哥跟护犊子似的护着你,早早地放话说你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蒙声:“我怎么不知道?”
付缜不搭理她,转头和陆少言说话:“刚刚我看阿时没进门就走了,他怎么了?”
陆少言和蒙声同时开口:
“阿时来了?”
“他是来看少言的?”
蒙声走到靳时前面后,一进院子便将他给忘了,不想他还真是来看陆少言的。
陆少言诧异地问:“你遇见他的?”
蒙声:“是啊。出门便见着的。我同他说话,他没搭理我,我便先走了。”
付缜看了蒙声一眼,开口:“阿时虽不爱说话,可也不是无礼的人,既是你主动和他说话,他又怎会不理人呢?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蒙声想了想,说:“我哪有机会得罪他呀!”
已近年关,纵然天冷,可街道上也是比平常热闹的。
蒙声约了靳媛上街。自打前朝出了个女将军,世人对女子的条条框框也少了。
如今,看到女子在街头叫卖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但京城里的富贵人家还是觉得女儿家就该在家里绣绣花,弹弹琴,出去逛就是不守礼。
蒙声从小就是个不守礼的,她就是做了再出格的事,也有蒙家替她兜着,旁人又敢议论些什么。无非就是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背地闲话她两句罢了。
靳媛跟着蒙声久了,也不拘那些礼数了,常常跟着蒙声上街淘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今儿出去玩,靳媛还约了姜可还,她是姜太傅家的嫡孙女,也是靳媛将来的小姑子。靳媛跟姜太傅的嫡孙姜长征是娃娃亲,待靳媛及笄后,便要成婚了。
姜家住在平康坊,离广言巷一刻钟的时间。靳媛与姜可还说好巳时在食为天等她。
蒙声今儿穿了件杏色的对襟短袄,看月给她梳了个双平髻,看起来娇俏可爱。
出门时,看月递了个手炉给闲云,叮嘱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