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恕抛出马槊,在胡人和突厥人手忙脚乱的一瞬间就赶到了,脚还没落地,已经一刀砍向胡人的脑袋,那胡人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硬架,左闪了半尺,上身弯曲着向侧挥出一剑,刺向忠恕的右臂,忠恕手腕一沉,砰的一声,长刀砍在细剑的中间,细剑是软剑,剑身一弯,化解了大半的砍力,饶是如此,那胡人右腕酥麻,软剑差点脱手,他立刻换了左手,身子一低,又是一剑向忠恕刺去,这时那突厥人清醒过来,知道来了强敌,眼看胡人不支,立刻挥刀加入,双战忠恕。
这时庭芳赶到了,见爹爹浑身浴血,也不知他伤得如何,来不及细看,挥剑就向对面那身材高大的汉人刺去,那人不及攻击,挥剑抵挡,双剑一交,庭芳猛吃一惊:这人用得竟然是朝阳宫的天真剑法。庭芳不及细想为何如此,一招雁门残雪刺向那人脸部,那人使出天真剑法中的救度危苦应敌,庭芳立刻变招,使雁门剑法中的灼灼其华斩向其手臂,当年天风就是用这一招伤了武显扬,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缩手不及,右臂被庭芳一剑砍掉,庭芳得势不饶人,剑尖上挑刺穿他的咽喉,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另一汉人大惊,后跃两步,持剑护住全身,脸上满是惊恐。
围攻周典一的四人这时都被引开,他见到女儿来救,知道后面援兵到了,提着的心劲一卸,竟然摇晃起来,他身负重伤,虽用真气护住心脉,但血流过多,久斗之后真气已经涣散,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长剑一丢,委倒在地。身后的那人是周典一的族弟周保库,也就是庭芳说的四叔,他见大哥倒地,立刻伏下身来查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周典一腹部中间透着一个大洞,肩膀与右腿还有两个贯通伤,此刻都张着大口往外冒血,周保库迅即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想要止血,但连点两遍,血仍突突往外冒。周典一刚才运真气护住经脉,因而血流缓慢,此刻陷入昏迷,真气一泄,血像喷浆一样外流,周保库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庭芳听到四叔大哭,知道爹爹不妙,心里发急,对面那人见同伴一招之间就被庭芳刺死,知道不是她对手,只守不攻,每招皆只求自保,庭芳一时竟然伤不了他。
忠恕与那突厥人和胡人对战了十招,招招进攻,那二人此时已经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竟然与他展开对攻,他们平时一定常常搭档,一刚一柔,配合得很是默契。那突厥人走刚猛路子,长刀注满真力,风声呼呼,只攻上路,胡人总是躲在他身后,在他进招后伺机偷袭。忠恕一招出家刀法砍向突厥人的左肩,逼得他不得不用刀硬接,那突厥人拼力一挡,如受锤击,长刀就想脱手,他就想向左侧跳开,让胡人从后进攻,他利用这个间歇缓一缓手,但忠恕此时已经摸清他们的套路,他向左跳,忠恕也向左跳,胡人被突厥人挡住偷袭的路线,只能旋身向右击出一剑,防备忠恕追杀突厥人,忠恕早有算计,他冲前一步,长刀砍向突厥人,在刀势下沉的一瞬间,以刀当剑,手腕一挺,刀尖刺中突厥人的脸,突厥人大叫一声,丢了长刀,捂着脸蹲到地上。那胡人见机极快,一见伙伴倒下,立刻后跃一丈,从怀中掏出一物,挥手前撒,伴随着一阵噼噼叭叭的响声,一大团黑雾罩了下来,瞬间就看不到对面的人,忠恕忙跃开丈余,跳出黑雾,再找寻那胡人时,已经跑出十丈开外了。
这时周进带着骑队也赶到了,另外的五人一看事态不妙,立刻四散逃跑,周进带人三面堵住,转眼功夫就刺死一人。对阵庭芳的那汉人本就心存忌惮,早就想逃走,但庭芳恨他入骨,一把剑将他浑身罩住,就是变成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心一横,弃守转攻,想与庭芳拼个两败俱伤,刚一变势,只觉得胸前一凉,一柄长剑已经穿胸而入。
庭芳刺倒对手,看也不看,忙赶到父亲身边,一看父亲的模样,立刻慌了。忠恕见过安仲期救治史胡子,立刻学着他的样子,把周典一扶了起来,坐在他身后,双掌按住神封穴,运力输了过去,只觉得周典一经脉凝滞,真力已经枯竭,他加力输入,过了好一会,才觉得周典一丹田处微微有了响应,此时他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但周典一命在顷刻,他不敢松懈,催动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过去,就在他快要脱力之时,终于听到周典一嗯了一声。庭芳哭着叫了一声“爹爹”,周典一睁开眼睛,上身向前挣了一挣,忠恕的真气立刻输不进去,他忙掏出一把碧血丹来,想让周典一服下,这是临行前安仲期送的礼物,周典一扫了他一眼,脸上露出笑意,道:“谢谢,我不行了,不用糟蹋好东西。”声音微弱,庭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忠恕道:“周大侠,你快服下,这丹能救命的。”说完将一把丹药塞进周典一的嘴里,丹药入口,周典一竟然咽不下去,忠恕用真气在他后背揉搓一阵,丹药化作液体,这才入喉。这碧血丹是安仲期的心血之作,专门用来医治内外创伤,对失血和内脏受损极是对症,忠恕以真气助药力运行,不一会,周典一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
这时周进带人已经把那五个人全部砍倒,让几个年轻的子弟在外警戒,自己也围拢到周典一身旁。周典一费力地转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声音低弱地问道:“老四,你挂彩了?”周保库含泪道:“皮外伤,擦一下,不妨事。”周典一又问:“老刘?”周保库哽咽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