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刚上昆仑那会儿，师傅便告诉我，六界名不聊生，皆因妖魔作恶。妖界之辈，个个作恶多端，定要严惩；魔界之辈，虽归顺天界，但也不得不防。所以我一直觉得，妖魔本恶，应该除之。但是，这次我到凡间经历了这么多事，觉得不是所有的妖魔都是可恶的。他们也有亲人，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也有情，也会爱。众生平等，不管是妖，还是魔，只要他们一心向善，都应该被友好对待。”说着，说着，白黎轩露出担忧之色：“也不知道湘魅姑娘怎么样了。”
牧韵听他说的这番话很是欣慰，估计万年来，也不曾有人这么想。若是六界人人这么想，也不会有这些事端。她安慰道：“湘魅姑娘与妖王之前也是有交情的，妖王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嗯，对了。你许了什么愿？”白黎轩问道。
牧韵故作悲凉：“莫云无父无母，注定漂泊，最大的愿望当然是希望有个安生之地。”她在心中却暗暗想着，此时最大的愿望自然是拿回肉身。
湖边行人渐渐退去，最后只剩他们二人。今日阴天，不见月光。没有月光照映的湖水显得暗淡，透着鼓鼓寒气。
“白黎轩，”牧韵第一次直呼他名字：“你可愿意留下……”
牧韵终是没有再说下去，她对白黎轩强挤出笑容，但是眼角已经留下一痕泪。她迅速恢复平静：“白少侠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转身要离开。白黎轩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身子又转了过来。
北风呼呼刮过，牧韵脸边的丝发也跟着漂浮起来，这让白黎轩忍不住伸出手，将她脸庞的碎刘海挽在耳后。
白黎轩定定的望着她：“莫云，你可愿意，随我去昆仑？”
牧韵反问：“你说什么？”她佯装惊奇。
白黎轩更坚定的说：“天下动乱，我现在不能留在人间。但是，若将来六界安宁，我愿意与你一起游历人间。在此之前，你可愿意陪我回昆仑？”
牧韵低下头，脸上生出红晕。此刻，怕是她自己都忘了这只是一场戏，一场做给白黎轩看的戏。
片刻后，牧韵抬起头，眼中满是欢喜：“嗯。”
回来时，白黎轩也向隐竹说清缘由，准备明日带着牧韵离开。
趁白黎轩梳洗之时，他拽住牧韵道：“你对白黎轩，究竟是什么心思？”
牧韵掰开他的手：“焕兄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心思？”牧韵不想与他谈论太多，经过九黎的背叛，她再不会像以前那般信任谁了。
隐竹把牧韵自己房间，拿起一面铜镜：“牧韵，你好好看看，今日的你有何不同，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是和你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的。”刚刚牧韵回来时，满脸笑意，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实的。
牧韵拿起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他对我来说，自然是不一样的，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不过，你别忘了，这张脸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对于这张脸，牧韵也没有太多留恋，这张脸的样貌比自己以前差远了，她当初看中的是这至阴至寒的身体。
隐竹无奈的叹了叹：“牧韵，我只是不希望你做令自己将来后悔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牧韵瞥了瞥隐竹离去，又继续看着镜子，喃喃道：“这不过是我借来的身子，借来的经历，所以我不会后悔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