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跟着就笑道:“昨天我见了,并不是史家小姐撞到了三哥,只是她走路时不小心绊倒了,三哥离她还有几步远呢。”

这点,方宴昨天跟她强调了,那女子没看路地走过来时,他就远远地退开了,可不能让郁娴儿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定下“该上门道歉”的罪。

乐轻悠这一开口,宴上的交谈声都停滞了一瞬。

众贵妇面面相觑,乐家小姐这般说是什么意思?不同意她三哥与史家二小姐多接触?小小姑娘的,管得太多了吧。

郁娴儿微微一笑,说道:“轻悠,昨儿个史二小姐与你三哥撞上,也是一番缘分,你可不能一直霸着你哥哥。”

一句话说出来,心中顿时畅快,笑想:不是不告诉我你们兄妹有情吗?那我就是不知道的,作为长嫂,给弟弟张罗婚事,没错吧。

乐轻悠看出了她笑容中的意思,顿时憋了一口气,想到这一天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跟郁娴儿可能真的是八字不合。

赵老夫人这时突然开口,“你是长嫂,给弟弟妹妹们张罗些事情是应该的,但终归不是爹娘,做什么决定前,该和他们商量一下。况且,之前说的是给史家姑娘道歉的事,怎么又扯上了轻轻霸着哥哥?”

话里已经带了硝烟味,众人都听出了不对,郁二夫人忙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对了,今儿个厨房这道酸辣鸡丝汤做得很不错,大家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酸辣鸡丝汤是刚上来的,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现场没人敢不卖二夫人面子,当下都笑着把话题转到了菜品上。

赵老夫人冷哼一声,拉着外孙女的手让她坐下。

“怎么回事?”赵老夫人看着安静坐下来的小外孙女,问道:“我瞧着阿巍家的跟你不对付,她是不是常仗着长嫂的身份欺负你?”

乐轻悠跟赵老夫人并不算亲近,有些奇怪她竟会如此维护自己。

见小外孙女只看着自己不说话,赵老夫人哼道:“你怎么都是我外孙女。再说了,有你小舅在,容得她欺负你?”

心里却想,这不是亲的就是不亲,要轻轻是乐巍的亲妹子,他能让媳妇这么欺负算计他妹妹?

乐轻悠不想在宴席上多说什么,只笑着摇了摇头,劝着外婆喝汤。

另一边坐着的云老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阿巍的这个媳妇,嫁到乐家就没有婆婆管着,她是膨胀了啊。纵然她郁家在朝中比云家有权势,但也没有这么欺负小姑子的。

只是云老夫人还没说什么,同坐在这一桌的郁家大夫人,以及另外两个住的距离泸州近而特地过来参加满月宴的姑祖母都忍不住替郁娴儿说话了。

郁大夫人道:“赵老夫人,您这话可不严重了,我们娴儿刚才可半点没有欺负你这小外孙女的意思。”

她这话还是客气的,那旁边的姑祖母跟着就道:“妇人们之间说话,小姑娘就不该插嘴。”

说着时看向她旁边的老姐妹:“再说了,我们娴儿的这个小姑子,管得的确太宽了,昨儿个咱们老姐妹去看娴儿,还听说阿巍把好些东西都先让这小姑子先挑的。”

那另一位姑祖母耷拉着满脸皱纹,就接话道:“可不是,要我说,这男人娶了媳妇就得先顾自家。啥事都以老娘小姑子为先的,那还娶什么媳妇?一辈子守着老娘小姑子过得了。”

俗话说朝廷还有三门穷亲戚,这两个姑祖母的家境比之郁家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她们自然是想捧着郁娴儿,但这话却说得有些过了。

尤其是这后一个姑祖母的话,彻底气怒了赵老夫人,抬手想拍桌子时,又止住了,毕竟今天是重外孙的满月宴,闹起来就太对不起孩子了。

只得看向那老夫人,说道:“你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照你这么说,孝顺友悌的,在男人娶了媳妇之后就不用管了?那老姐姐家里的媳妇,想是过得比你这个婆婆还舒心。只怕你儿子挣了东西,都是先捧给媳妇挑选的?”

那姑祖母一噎,气道:“我可没说不该孝顺婆婆,但是一个小姑子也得嫂子看她脸色办事,可真不是一般的霸道。”

云老夫人说道:“老姐姐的话说得太极端,我们轻轻根本没在她大哥这儿待过多长时间,何至于就让嫂子看着小姑子的脸色了?”

眼看着要吵起来,乐轻悠忙劝,“外婆,外祖母,你们要不要去更衣?”

郁大夫人也没想到四个老太太会吵起来,也说起了宽和话。

赵老夫人有出息的儿子外孙子撑腰,底气很硬,根本不搭理郁大夫人,当下牵起乐轻悠的手就起身离了席。

郁大夫人还想留云老夫人,云老夫人却也不想给郁家面子了,她觉得自家已经退得够多了,怎么郁家的人却想一脚高不够还要登上一脚似的。

女儿早早不在了,没人让阿巍家的立规矩,她也不能这么不识进退。

出去后,两个老太太让人重新在她们住的地方开了一桌,带着乐轻悠就在外面吃了。

这边,即便有郁二夫人再找话题,宴厅的气氛也有些尴尬。

陈奶娘抱着小乐绍在外面男客那边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小乐绍手中还挂着几个舅姥爷给的玉佩、玉如意等玩意。

郁娴儿虽然不太想抱儿子,但奶娘抱了过来,又有母亲在旁,她还是接了过来,瞧见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直往旁边的那桌宴席上望,小孩子还发出啊啊的咿呀声,郁娴儿顿时就冷了与儿子亲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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