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辉映下的寺院像是佛光显现,极为庄严,又不失颜色。
还是那颗秃树,如今,连麻雀也没有。
北风望着远处,不觉出神。
“你又看什么呢?”慈恩不知何时站在了北风身边,也学模学样的看着远方。
“我明天就走。”此话一出,差点没让慈恩掉下去。
“怎么突然要走。”
“我怕我爱上这里。”北风说的一本正经。
“哦……哈哈哈。”慈恩一愣,随即大笑。
“也罢,来去由我。”慈恩看了看北风,心中明白,眼前这个人,年纪虽小,心事却大。
“慈海师父呢?”北风有些奇怪今天为什么两人没有一起来。
“哦,他被方丈派出去寻找镜台大师了。”
“镜台……大师……”北风自言自语。
“是,他可是我们白马寺中四大高手之一,还很年轻,我和慈海只见过他一次。”慈恩努力回忆着。
“为何?”北风心想一个和尚不在寺庙呆着跑出去还要人找,可真是够威风。
“哈哈哈……”慈恩苦笑。“你不知道,我和慈海见他的时候,他可是蓄发留须,已然遁入红尘。”
“什么!”北风高呼,没想到白马高僧竟然……
“为此,方丈和几位师叔气的闭关不出,镜台师叔也一怒之下,发誓不回白马!”慈恩似乎记得,那时候,他和慈海才到寺中不过几日。
“那为什么那时候一恒方丈还问?”北风想起他来的时候,一恒好像还在问镜台。
“从前,一恒方丈最疼镜台师叔了,年纪轻轻却道行很深,据说可以和一叶无树两位师叔打个平手。后来,因为自幼被收关修习,不问世事,所以,一恒方丈为了磨练他,让他云游四海,限期三年而归。”慈恩顿了一下。
北风正听得入神,突然一顿,让他回过神。
“哦,天暗了,慈恩不如留在我这,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北风被勾起了好奇心。
“哈哈哈,也好。”慈恩坦然答应。
二人进了厢房,席地而坐,北风拨弄堂中炭火,煮一壶浓茶……
“北风你这是准备今夜不眠?”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慈恩打趣的问道。
“故事浓茶正相配。”北风的话很轻,很平。
慈恩默然。
“刚才说到哪了?”慈恩准备继续。
“三年之期。”北风提醒道。
“哦,三年之后,镜台师叔回来了。”
“已经遁入红尘?”北风接问。
“是,闹得很僵。自从再次出走之后,再也没回来。”慈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一恒方丈还是很挂念他。”
慈恩抬头看了北风一眼,点点头。
北风也正好与他目光相遇,愣了一下,忽然身躯一震,好像明白了什么。
慈恩见状,终于会心一笑。
“……哈哈哈哈。”北风笑了,却又摇摇头,一口吞下整杯浓茶。
“再后来……”慈恩长舒一口气,准备继续他的故事。
“再后来,镜台,便成了老衲的魔怔。”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惊起坐着的慈恩,北风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
二人定神一看,原来一恒早已在门外站着了。
“不知方丈深夜来此,失礼失礼。”慈恩有些慌乱。
“大师……”北风倒是没什么,微微行礼见过,邀请一恒入座。
一恒缓步而来,慈恩赶紧斟茶。
“坐吧。”一恒招招手。
“大师请喝茶。”北风送去一杯茶。
“嗯,茶浓方苦”一恒浅尝一口,便放下了。
“大师深夜找我,不知道有何指教。”北风悠悠的问道。
“听闻小施主明日要离去,老衲总不能食言,又恐小施主不辞而别……”一恒越说声音越小。
慈恩察觉了什么,默不作声的斟满茶递给一恒。
“方丈如何得知我明日离去。”北风很好奇,他只对慈恩说了,并无他人知晓,莫不是大师有顺风耳?
“傍晚十分,老衲在殿前,不巧正好抬眼望见小施主倚树而立,故而心中有感。”
“原来如此……”北风心中不觉赞叹,大师不愧是大师,这都能感觉到。
“先前授业不成,只好此物相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陈旧却保存完好的经书。
“这是……”慈恩眼前一亮。
“这是《白马要经》,是老衲经年累月自书而成,汇集了这些许年老衲的一些心得感悟,功法也好,人生也罢,尽在其中,只希望小施主能不枉老衲心意,参习一二。”一恒说的很沉重,就好像在期许什么一样。
慈恩在一旁有些诧异,他感觉这番话听着很是耳熟。
“多谢……大师!”北风拜受。
“既如此,老衲心事已了,便不叨扰,慈恩,随我回去吧。”一恒起身,欲离去。
“是,方丈……”慈恩看了看北风,站在了一恒身后。
“告辞……”北风深深鞠了一躬。目送二人离去。
良久,北风坐下了,壶中茶煮的鼎沸,夜色深沉。
……
长长的台阶似乎没有尽头。
“慈恩,老衲昨日见夕阳霓虹,觉得美不胜收。”
“确是。”
“可归否?”
“……好?!”不觉潸然泪下……
侵阶莎草,不知皓月银蛾,扑火。
这天,亮的很晚,阴云密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