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岁脸一沉:“你丫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拖在地上老长了,还他妈的在这里装。刚才从那山包下来。”他朝身后一指:“气味明明朝东,你却带我们一路向西,这都已经十来分钟不闻药膏味了,我们现在分明是在朝反方向行进,你这到底是何居心?”
“俺……俺这是在抄…抄近路哩!”奎地这时已经是汗如雨下,眼神中满是不安,能看的出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那边虽然好走些,但是绕路咧,走这边近一点,俺这不也是想让各位老板早点到地方嘛,俺也好拿了带路钱早点回家啊。”
“抄近路?一个不认识路的人,却知道抄近路?”大岁两眼死死盯着奎地,气势逼人:“哼,我看你想要的不是带路钱,想要的是俺们的命吧。”他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由得为之一怔,奎地更是惊得浑身一颤,那脸上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就好似被人猛的揭了还没痊愈的伤疤一般的扭曲难堪。大岁指着前方一片松柏林继续说道:“这里地势低洼,土质松软,若是雨季定有雨水积聚、长时不散。前方飘来的风中能闻出淡淡的沼气味,脚下的土我刚才也尝过了,土质温润、水分足、腐味大。俺敢打赌,前方不出五百米,定是沼泽从生。”
虎头听到这迈开步子攥着拳头指着奎地:“妈的,你小子想带我们掉进沼泽地,想埋了我们你?”教授这时也按耐不住上前数落几句:“看你这眉清目秀、老实巴交的,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说你这小伙子到底安的什么心哪?”
被戳穿了老底的奎地,此时是面如死灰、脸色阴沉,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转而一抹凶狠爬上面门,眼中泛起一丝狠劲,突然猛的一发力推开虎头,撞倒大岁,一溜烟的朝西边的松柏林夺路而去。别看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跑起来就像那身处虎口前的野兔,蹬蹬蹬的几下,便消失在了林子里没了身影。
“他娘的,敢撞老子!”大岁骂了句娘,爬起来便要去追,我见他嘴角还粘着几根枯草杆子。虎头见状一把上前拦住说道:“别追了,前面林子里保不齐有那小子埋的圈套,我们不熟悉地形还是赶路要紧。”大岁一把掀开虎头。“什么圈套不圈套的,能难得住俺穿山甲?俺要不逮着这小子剥皮抽筋,俺都不算是他太岁爷爷。”
我一见这大岁现在是骑在虎背下不来台,平时牛皮吹破了天,今天被个毛头小子撞个狗啃屎,在大家面前丢了人,定是不肯轻易罢休,只好上前劝道:“消消气、消消气,你想啊,你是什么人物,怎么能跟个小毛孩计较,就凭你的本事不出三两下定能追上他。可我们还得赶路啊,眼下只有你能嗅得到那气味,这带路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啊,谁叫我们没你那本事呢。”
大岁被我这么一捧,顿时松了眉头说道:“是哦,现在也只能让俺受累,去寻那气味带路了。俺个人事小、大家事大,眼下正事要紧。”他又做了一个甩头发的动作:“算了,俺就牺牲一下先便宜那小子,以后再跟他算,走吧。”说完便抹了抹嘴角朝先前越过的那土包子走去,虎头跟在后头着实松了口气。
可还没走出去几步远,只听教授在身后喊到:“咦!那李大仙,咋还站那不走了呢?”我和虎头还有大岁三人一齐回头,只见那李大仙站在原地远眺前方的林子,不知在那琢磨些什么玩意儿。
“先生这是何故,怎么不走了,有什么问题吗?”虎头见这李大仙不走,只得折返回去询问,虽是不耐烦,但言语上却不敢怠慢。李大仙自顾环视,好像虎头的问话他根本没听见一样,不时才回过头来朝大岁开口问道:“你断定前方林中确有沼泽地?”
“怎么,你不信?要是没有,俺把鼻子割下来给你下酒。”大岁见有人质疑他闻风尝土断地形的能力,言语中稍稍有些不快。
“行了,你的本事大家刚才都见识过了,先生不过跟你确认一下,你这什么态度,就你那鼻子给谁下酒谁还能喝的下去。”虎头怕这二人闹僵起来耽误时间,连忙插嘴打圆场,后又对李大仙说道:“先生,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啊,这林中有没有沼泽都与我们无关啊,眼下天色暗沉保不齐是有山雨要来,到时候这路可就不好走了。”
李大仙捋了捋山羊胡子,也不知道是对虎头说的还是在那自言自语:“这林子后面五座山包平地而起,四高一低环抱四周。南面大别山余脉至此,是谓翔龙摆尾,北面有大小罗山,成两山蹲虎之势,好一个如来掌心,绝、真绝。”
大岁一听急了:“哎吆吆!看起风水来了这是,照您老的意思,这里还是块风水宝地了。”他用手指一个劲的往脚下戳着:“这里地势低洼、常年积水、土质松软、沼泽丛生、毫无王霸之气。就这地都能算是宝穴,你当俺穿山甲下地十三载,都是下去打瓶酱油就上来闹着玩的呢!”他这话中不乏几分嘲讽之意。
“乾旋地转、气数有变,此穴绝非王侯将相等凡夫肉身所能染指。”这李大仙说完又扭过头来对虎头说道:“你们先走,沿途留下记号,老夫完事后自会去寻你们。”说罢,也不等虎头提出异议,便拂袖而去。
大岁与我们面面相觑道:“这算哪门子事,他以为这破地方有大斗吗?这是要去寻穴觅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