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意思是从洞壁上扒拉点土下来,想将工兵铲填埋夯实了,看看能不能压得住弹簧,但是很明显,这招是绝对行不通的。好在正是他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让他因祸得福的发现了洞壁的另一边是空的,所以他才脑子一转,想到了一场生死赌局。
破开洞壁的一瞬间,会造成洞壁的塌方,大量的土会埋下来,只要速度够快,跳进洞壁这边来,就可以让土崩盖住炸飞出来的铁片。但是如果不能及时,无数铁片会击穿身体,到时候必然会死的很难看,所以说,这是一场没有胜算,但却必须去赌的局。
“听你这方案,完全没必要两个人啊?”我现在唯一困惑的就是,他为什么非要把我拖下来,我几乎就没出过手,更没帮他做过任何事,他的计划,他一个人也完全可以胜任。
我心中疑惑顿生,他总不能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就是为了把我骗下来给他落地的时候,当个人肉沙包吧!
“这个问题,有必要纠结吗?”他耸耸肩膀回道:“俺一破开洞壁,你就会先进去,无论俺能不能及时的躲过雷爆,你都是绝对安全的。”
我听了一惊,弯腰坐起来,这时候觉得身子已经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了,不会因为动弹而带来什么疼痛上的加剧。
“当时何等的紧急,俺哪有功夫跟你们说那么多。”他接着说道:“反正你也不会有危险,俺就想着带个人下来,以防万一。”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我,沙哥就不行吗?”
“他留在上面还有用,俺打洞的时候,把这土的问题告诉了他,他可以带着他们按照俺说的办法,继续挖下来。”他说着瞥了我一眼:“无名受了重伤,李大仙和教授又是老头子,留你在上面,地雷一爆炸,土崩塌方,你们就别想挖下来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完全解过来了,当时都说这土有问题,挖不动,而他当时挖的时候,沙哥肯定学到了什么,所以他将沙哥留在上面,可以在爆炸过后,由沙哥带头,再挖下来。
我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你说,想带个人下来,以防万一,你倒是防的什么万一?”
他朝我哭笑了一下,眉头猛然皱了起来,哭丧着脸,一副极为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呻吟了几句。只见他慢慢的转过了身,并将头上的矿灯摘了下来递给我。
我见他前后如此巨大反差的神情,一时被他弄的不知所云,当下接过矿灯对着他的后背一照,背后寒意侵袭,顿时就傻了。
只见三片尖楞楞的不规则形状的铁片扎在了他的背上,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非要带个人下来,就是为了,如果不幸中了铁片,好有个人给他拔出来,帮他处理伤口。
“这铁片都锈了,铁锈有毒,必须马上取出来,否则毒素深入,就……就他娘的,小命不保了!”他此时的表象,就像是一下子摘掉了伪装的面具一样,一边呻吟一边对我说着。
我这才明白他一直在装,当时给我检查伤势的时候,手抖的厉害,估计就是在抵抗剧烈的疼痛。
他让我脱下外套,然后用嘴咬住袖子,朝我哼了一句,就示意我开始拔。我将矿灯带在头上,咬着牙,一手按在他的背上生根,一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块铁片,横了几次心,都没下的了手。
他被我弄的烦了,一把吐出咬着的衣袖。“你他娘的磨叽什么呢?”
“我下不了手……”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突然说道:“俺怀疑,你宝哥已经死了!”
我听了顿时火大,心一横,铁片就被我拔出来了。
只听一阵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耳畔,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又喊道:“俺怀疑,你已经爱上无名了!”
我听了火更大了,心一横,剩下的两块铁片也拔出来了。
他喊叫的撕心裂肺,听了都让人觉得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声,惊动了上天,老天爷竟然开眼了。
他的叫声嘎然而止,我只感觉,周围顿时就亮堂了,刺眼的亮,犹如黑夜突然就毫无征兆的过度到了白昼,我连忙用手遮住眼睛,这时,却感觉大岁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拖拽着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