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堂堂地方大员,却如此衣着破烂,莫非是要说他石勒后赵的穷苦么?
于是,石勒怒道:“樊坦,你为何衣冠不整就来朝见我?”
樊坦慌乱之中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随口答道:“这都怪胡人啊,路上我遇到了一队胡人骑士,他们把我的衣物都抢掠去了,害得我只好褴褛来朝。”
樊坦这说的其实是实话,那时候汉人的地位在后赵就是很低,几件衣服被抢还是事,但他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石勒的忌讳,急忙叩头请罪;石勒见他认错,加之也知道是自己这边的胡人不对,也就不再指责。
等到召见后例行“御赐午膳”时,石勒又指着一盘胡瓜问樊坦:“卿知此物何名?”
樊坦知道石勒这是因为他刚刚所说的胡人之事,故意为难他,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
石勒听后,这才放过樊坦,自此胡瓜也就名为了黄瓜。
不说这樊坦在民族道义上如何,单就这份机智,却是难得。
可是这等乱世,光凭借几分机巧反应,却是在难成大事,这樊坦一直没有转正,却正是因为他太机灵。
樊坦早就看出这章武郡乃百战之地,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所以对政事一直不太上心,而且章武自被王浚攻占下,虽名义上划归了幽州,在官方上还是属于冀州,王浚对他这个原属于冀州的人马也不重视,三年内无论考核成绩如何,都没有转他做太守。
因此,心灰意冷下,樊坦才一直有去他地另谋高就的想法,哪怕只是做一平安富庶之郡长史、别驾什么的,也比在章武这等百战之地苦守的好。
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命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