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为罪奴后,他们都被剥夺了姓氏,只取名字末尾一字,加上一个奴字称呼,如她这般被人唤作贞奴。

宫内专门设了浴池,筑天门宫,自宫外引来山涧温泉,专供宫中贵人所用,每隔三日清洗一次,保证浴池洁净。

关上放水的阀门,等着浴池中的水放干净了,一堆女奴在天门宫管事嬷嬷呵斥中,撩起裤腿,束起袖口,赤着脚,提着水桶,沿着阶梯进入浴池刷洗。

浴池占地宽广,又要清洗冲刷三遍方止,极为耗时,等最后一遍洗刷完,贞奴扶着腰,挪动着酸麻的手脚爬上池壁,虽然累了点,但是今日回去便能多些时间休息,也是不亏。

“好了,你们等着池子满了,水干净了,就都回去罢。”

“谢嬷嬷。”

刚松了口气,殿门口就传来一阵混乱,浴池的值守宫女好像在劝阻什么,可声音却是又娇又软,没有平日里的半点气势,这是有贵人来了?

不等贞奴再想,天门宫的大宫女匆匆跑进来,呵斥,“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拿上东西快走!快啊!”

女奴们低着头挨训,纷纷拿上东西按来时的次序排好,弯腰往宫门快步行去。

“君上!”宫门口的宫人们再也拦不住人,领头的大宫女和管事嬷嬷看到来人下意识的跪下行礼,女奴们听见这一声,早慌了神,只知道跟着跪下。

被唤作君上的男人浑身酒气,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滚开,你们别拦我!”男人步伐不稳,踉踉跄跄的向浴池走去。

宫女们不好再阻拦,管事嬷嬷低声对女奴门道,“你们聋了吗?君上要沐浴,你们还杵在这干嘛?”

女奴们不敢有太大动作,只好小心拎着东西,用膝盖往门口挪动。

贞奴排得有些靠后,暗恨前面动作太慢,又不敢出声催促,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

“恩?你们走什么呀?”

“啊——”惊呼声中,一名女奴被君上拉起来打量,“真丑。”说着把人推开。

他一个个拉起来,一个个打量过去,到了贞奴,她吓得撇开脸,骨子里的教诲令她不敢直视龙颜,又被人强行掰回去。

那是一双深沉清明的眼,哪里有半分醉意,一瞬间,贞奴脑海中有个荒诞的念头,这个人是故意的!

“长得不错,就你了!”

不待她反应,人已经被扛到他的肩上,往浴池走去,“不要!”还没挣扎几下,贞奴只觉得背上几处穴位一麻,身体便是绵软无力,喉咙哽塞,一字一句也吐不出。

“君……君上,不可啊!”

“他是一个女奴啊,君上!”

“君上,三思啊,君上!”

混乱的场面,嘈杂的声音,随着身下人平稳的脚步,都被那重重薄纱隔开。

沧皇醉酒于天门宫,临幸一女奴,并有意收入后宫的消息在朝野上引起轩然大波,停滞已久的新政推行,又再度被提上日程。

后宫内同样也是一片哗然,太后震怒,招来后宫所有嫔妃至她宫内,别说罚禁闭的温玉夫人,就连在“静养”中的白苏燕也用软轿抬来。

“你们对此事,有何见解?”珝月太后冷着脸,眼带怒气,扫过在场诸人,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诸人面对太后斥责,皆不敢顶撞,只能认错,“是吾等失职,请太后降罪。”

珝月太后冷哼一声,“降你们的醉有什么用,现在你们要想的是怎么阻止君上封那女奴才是正经。”

“什么?”王贤妃一脸惊愕,“君上还要给那女奴一个名分?”

后宫里每一个女人,作为一国之主的洛霜玒都能沾,他想临幸谁,就算是皇后也只能劝谏,不能阻拦。

君上临幸女奴,若无此事之前,也不甚要紧,只要悄无声息的抹过就好,可要给一个名分那就是大事!

莫说是皇室贵族,就是寻常人家也不会娶一个贱籍的女奴做妇,民间有一首歌谣:

朝阳起,勤赶集,菜口牵来十文奴。

日正午,人方起,菜口路过千金妓。

十文奴贱价人若土,千金妓高价人似玉。

宁娶千金妓,莫要十文奴。

“君上这是……”王贤妃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形容。

珝月太后似乎也是恼怒,“君上的意思,是要给人除籍,再封个常在。”

一时间,诸位妃嫔脸色各异,王贤妃:“这自大倾立朝以来,从无此等先例……”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更不代表以后没有。”悠然自得的男声如清泉流淌进殿内。

殿内宫妃连忙调整仪容姿态,跪迎两侧,“臣/嫔妾叩见君上,愿君上万福金安。”

“苏苏怎么跪着,地上凉。”说着,洛霜玒亲自弯腰将人扶起来。

“谢君上。”白苏燕也配合的装作柔弱,顺势靠进他怀里,果不其然,两道视线立刻如针芒一般扎在她背后。

“母后,此事她们也不懂,让她们都退下吧!”这是洛霜玒出现在这的第二句话。

珝月太后思索片刻,沉着脸挥手,“你们退下!”

“诺。”

靠在夏至身上,慢悠悠的走出宫门,离开前免不了被温玉夫人酸几句,白苏燕以袖掩面轻咳,作一副要晕不晕的模样。

“行了,你少说两句,还想再关三个月的禁闭吗?”嘴上这么说,王贤妃心上约莫还是不甘,上轿前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看样子这贞奴对君上还有些利用价值,否则也不会把她拉出来吸引王温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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