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此言折煞小婿了!”傅伯远忙道,“晚书是我三媒六聘的妻子,您便是小婿的老丈人了,这谁也改变不了。”
爹嗤笑一声:“哦?老夫虽不曾进京却也听说晚书在你家中是何情状,难不成你当我老眼昏花随意蒙骗不成?”
傅伯远愣了愣。“小婿不敢!当初实是无可奈何,还请岳父宽恕小婿!只今后小婿定好好照顾晚书,万万不敢再欺负她。”
说着他拉住我的手,我怔了怔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罢了!老夫如今这般又能如何呢?”我爹他轻叹一声,“只愿她能过得好罢,老夫无能做不了她的依傍。”
我忙道:“爹!”
他摆了摆手,看着我道:“爹哪儿不知道你怎么想?只这事儿不简单,丞相府管了可不就是落入了圈套?听爹的话,和你夫君回丞相府去,不管爹如何你都不能牵扯进来知不知道?以后你将性子收收,好好侍奉公婆,开枝散叶,在丞相府站稳脚跟,爹就放心了!”
我摇头不已,说不出话来。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岳父大人又何必如此?晚书哪儿是能看着您遭罪却袖手旁观的人?”傅伯远道。
我忙道:“伯远说的对,我是您亲生女儿又哪儿能不管呢?”
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似乎有所松动,叹了一声道:“可此事来的蹊跷,倒像是一道解不开的结了。”
“还请岳父大人仔细回忆回忆,有何线索。”傅伯远道。
他仔细回想,半晌后却皱着眉头道:“老夫实是不知,当时钦差来宣旨的时候,我还曾见过那堆所谓的赃物,却是不知有何差错,连那些信件上的私印也一模一样。”
我不禁失望,实在不知到底是为何。
“那还请岳父想想到底有哪些人能拿到您的私印?”傅伯远沉吟道。
他摇了摇头。“这私印是我随身带着,除了家中人也就只有一两个亲近的下属了。”
我忙道:“那爹快想想这些人中有何可疑之处?”
他沉默良久才道:“这私印平常不轻易借出去,若是借了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儿,哪儿有时间拿去匈奴才谈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不由得蹙了眉头,难不成真没有办法洗清冤屈了吗?
正要同他多说些,却听见厨房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片刻后“噼啪”一声,之后房中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
“什么人?”那群钦差大声喊道,之后便是下楼的声音。
傅伯远忙道:“岳父大人稍安,小婿带晚书回去想想关节要害之处,若有不明再来见岳父大人。”
我爹点了头,催促道:“快走罢,别让那群人找到你们。”
傅伯远拉了我快步离开,我回头见他一直看着我们,脚便像灌了铅一般,若是没有能救出我爹,这是否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根本不敢想。
只不管多么不舍,离他也越来越远了。
“有头绪吗?”一间小小的客栈,与爹所在的地方遥遥相对,我按捺不住问道。
“离京的时候本也有些头绪,现在算是意外收获罢,爹虽没说什么倒是让我想起一事来。”他停了停,“先帝薨时遗址虽是被我爹带走了,可当今皇上却能变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来。况且,玉玺……什么人?”
他突然喝了一声,只见窗上一条黑影闪过。
半晌门外书棋的声音低低响起。
“少爷,人跑了。”
我心头不由得一提,这人莫要是皇上派来的暗卫罢?
我和傅伯远相顾无言,只得庆幸没有把机要的事说出来。
晚间迷蒙中我却总能看见窗外有一熟悉的影子,静静地看着房内,醒来倒不禁暗笑,大约是昨晚被惊着了,梦中也是些光怪陆离的。
第二日见官兵押解着我爹缓缓往京城方向走时,我才和傅伯远动身前去广西。那儿又有什么样的事等着我们呢?
到了广西,我竟生出些近乡情怯,犹犹豫豫的不敢指着提督府的地界来。
傅伯远见我如此,只得握紧我的手,低低安慰。
我吸了口气,指着东南角的方向道:“提督府在这个方向。”
马车徐徐行着,傅伯远奇道:“自古以东为贵,堂堂提督府为何在南边?”
我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我爹同那刺史不和,又哪会搬到这儿来?也不知我爹此事同这刺史有没有关系?
到了提督府,大门却被封条封住了。我看着那古朴的大门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哥哥带着我在这大门口捉迷藏,有哪位叔叔来找爹的时候,他便带着我藏在门后边,若是躲闪不及被人看到了,他便拉着我包子似的手恭恭敬敬的问好。
世事本无常,那些孩童时日早已回不去了,而这我熟悉得不得了的家也不再对我敞开了。
“书棋,找个临近提督府的客栈歇下罢。”傅伯远吩咐道。
这儿我很熟悉,给书棋指过路后便不再出了马车,等到了地方才下车。
小二领进来的这间客房挨着提督府,若站得高些还能看见府内的那口水井。
“在看什么?”他挨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故境重游没想成却是这种境况。
他缓缓握住我的手,根根指节像是在用力又像是在安慰,我不禁向后依靠在他怀里。
休整一晚,第二日我们便出发出了城,问傅伯远为何,他但笑不语。我猜想这便是他之前说的头绪罢?
马车行了应有两个时辰才到深林处,我不由得纳罕,这个地方为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