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利箭穿过枝叶,飞射向他的心脏,轩曜侧身躲过,接着便是一阵猛烈的箭雨。
轩曜连连躲避,直到箭雨停歇,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手笔这么大,除了皇后,他想不到其他人。刺客肯定不止一个,是他小看皇后了。
自以为避过边崖县,就能躲过一劫,谁知他们居然在此地等候。
轩曜隐蔽在树后,听到有人高声大喝,“安王殿下何必缩头缩脑,你若是个男人,便出来与我一战。”
轩曜不说话,那人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只知道人一定在此处,没有多远。
眸光一闪,那人有心激怒轩曜,便用一种十分下流恶毒的口吻,高声喊道“传闻安王殿下生得貌美如花,便是京城第一美人,凤依兰与你站在一处,也是黯然失色。唯有青楼里的花娘,名动天下的花魁柳潇潇,能与殿下媲美。”
“殿下,你这般胆小如鼠,可见传闻是真的,您恐怕是个穿男装的娘们儿!”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轩曜依然面色平静。
他的沉着让那人恼怒不已,他们可不想无功而返,上头给的命令,谁能把安王的头带回去,能得赏金万两。
这么大一笔钱财,足够他富足的过完下半生。想了想,他对手下使个眼色,暗示他们往前试探。
正要抬脚,却听到左边石头后传来一声响动,刺客交换一个眼神,立马分开行动。
一人继续高声喊叫,转移轩曜的注意力,其他人慢慢靠近左边,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那些人慢慢靠近,数到第三声,猛然跳过去,抬手就是一刀,却只砍到一片衣角,哪里有安王的影子?
几人一愣,这是障眼法!
刚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一阵惨叫。他们一共来了十五人,此时竟一瞬间,倒下八个。
剩下的七人,惊恐看着眼前持剑而立,姿态潇洒挺拔的安王,心中十分惊讶,不是说安王只有一些三脚猫功夫吗?
可此刻,安王轻易轻易结果他们的人,哪里是花拳绣腿的样子。
轩曜单手持剑,一手背在身后,神情平静如水,仿佛手中的剑,杀的不是人,剑锋上滴的不是血。
“本王不想杀人,识相的自己离开。”
几人交换眼神,显然并没有退却的意思,轩曜神情淡漠,在对方施放暗器的时候,回首一个剑气,便了解了对方。
一下子又死了两个!
他诡异霸气的功夫,让剩下的人惶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不对,你不是安王,安王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有人忍不住质疑,自己会不会弄错对象。
然,面前这人生得玉树临风,貌赛潘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更不会是暗卫。
“很遗憾,你的消息并不准确。本王再问一次,走,还是死!”
几人想了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莫要逞强,来日再做打算。
顷刻间,头也不回,转身便跑。可跑出不超过十米,便被一道身影,一剑结果。
轩曜微微蹙眉,收起手里的剑。质问来人“为何非要杀人?”
连盖从暗处走出来,不赞同道“殿下此时当真不该妇人之仁我们走小道的事十分机密,除了您带来的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里面定有细作,这些人回去,他日还会再来夺你性命,殿下只会纵虎归山。”
轩曜不反驳,只是淡淡道,“我常年在山上修行,不喜欢杀人。”
不喜欢,却不代表不会。
连盖接过这话,十分郑重回应,“殿下若不想双手染血杀人,那便让有微臣来。微臣得到命令是,一定要护送您把东西带回去。凡是妨碍这个命令的人,微臣一概杀掉。”
轩曜静静看他一会儿,忽然问他。“那如果,是我阻止你把东西带回去,你是否也会像对付这些人一样,杀掉我?”
连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着头恭敬回应,“殿下多虑,您与皇帝乃是父子,父子同心,又怎会不顾陛下的安危?”
“是吗?”轩曜看似平静,语气中却有几分讥诮。
两人不再说话,下山牵了马踏步而去,既然被人出卖,看来是不能再与那些人有接触,于是谁也不通知一起消失在南疆的马道上,直直赶往梵净山。
+++++
花还是没有开,花苞也没有长大,荼宛有些丧气。蹲在地上,看着面前拇指大小的花苞,沉默良久。
她已经尽力了,但为何今年的杜鹃,始终不肯开?
究竟是水土不服,还是他错误?为何她总也种不出,好看的杜鹃花。
从前那些花已经败了,春去秋来三个寒暑,今年的花,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方式,种植的一个品种。
给这些花浇完水,荼宛起身回屋。往里面直走,到尽头处。
那里的柜子移开,里面竟然是一处石洞。
洞里整洁干净,显然她经常在此活动。
点燃洞里的火把,荼宛抬手在石壁上,又画下一笔。她稍稍退开几步,看着这满满的正字,数起来。
其实不用数,她也知道。二百二十三个正字,一千一百一十五天,从轩曜离开的第一天起,便记在荼宛心里。
这是阿黛都不知道的秘密,唯有这种方式,荼宛才会觉得,这苦难终会有尽头。
熬过去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