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狗队友,顺风浪成狗,逆风怂成狗。
程志远让初一见到了前者。
起事之初,烧杀掳掠两座城池犹不满足,还要攻伐遒国。
邓茂让初一见到了后者。
自涿县一败,一路溃逃,万五青壮两日间只剩两千,遇敌不战,见敌便跑。
“你若再这般避而不战,军心涣散,不用敌人来攻,你自己的队伍就能跑散。”初一用手中木棍捅着身前的篝火。
这两日,邓茂军粮全由初一供给,初一的压力很大。
“你若断后,我何至于此?”邓茂抱怨。
自昨日上午战败,初一整军撤退,队形不乱,精骑断后,敌人试探一番,最后没有对他发起进攻。
这让他走的更加从容,干脆带领八千人在最前方奔走,也不焦急,只是领先邓茂一步。
如此一来,邓茂几乎成了初一的肉盾,被后面紧追不舍的涿县士卒不断蚕食,溃不成军。
面对他的抱怨,初一还以嗤笑。
“万五青壮,甲胄兵刃不缺,立地死战,涿县追兵两千,能耐你何?”初一反问。
邓茂无言以对,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昨日涿县主攻的是程志远的队伍,即便程志远身死,可那里两万余黄巾军却没死,只可惜程志带着大旗奔逃,根本没有抵抗的意识。
没了主将的黄巾军被涿县大军扑杀,大多跪地投降,抵抗者甚少。
但这些人哪怕投降,也帮着初一、邓茂拖住了敌人,让他们从容后撤。
两军一路后撤,至下午,涿县左右兵曹带着大军杀来,邓茂不敢战,只顾抱头奔逃,万五大军一战丢失一半。
最后若不是初一引军阻敌,邓茂大军昨日便没了。
但经过这一场,初一却没有殿后的想法,再次整军超越邓茂的队伍,走在前头。
于是,涿县士卒就吊在后面,不时对着邓茂的队伍啃咬几口。
时至今日,万五大军只剩下两千苟活残喘。
“等到了方城,便好了。”邓茂道。
涿县至方城百余里,明日早些起来,晌午前便能到达。
“那要看公孙单给不给你机会了。”
初一冷冷说了一句,起身离开。
对这狗才,他真是无话可说。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能平安回到方城?不解决后面的追兵,方城能守住?
公孙单已经杀红了眼,若不是初一军阵一直严谨,搞不好都要被咬几口。
回到军营,不等他聚集各头领,便看到翁老等在自己大帐前。
初一眉头一皱,快步上前。
“前队出事了?”
翁老:“天王勿要惊扰,前队没事,是广阳郡传来消息,我与姜妪商量一下,还是要让你知晓。”
初一:“什么消息,让你弃全军家小不顾?”
翁老、姜妪、兕子、小彘等人并未跟在大军之中,而是带领着四万老少走在前面,早早等在方城。
初一没有困守良乡的想法,也没有在幽州发展的。
良乡北有蓟县,南有涿县,一己之力难以发展。
幽州北有匈奴、鲜卑肆虐,南有北中郎将卢植带领的北军五校士,具是难以抵挡的敌人。
此次攻打涿县,只是他南下顺路而为,否则他不可能不蓄谋更多。
翁老:“广阳渠帅杀了刺史郭勋、太守刘卫,蓟县已被太平道占领。”
他目光闪烁着兴奋,也带着担忧。
兴奋,是为黄巾军在广阳的顺利而高兴,担忧,是因为初一并不看好广阳黄巾。
“胡闹。”初一怒斥。
刺史身死,幽州必然大乱,北方的鲜卑、匈奴,岂是好相与的。
叱骂一声,初一无奈摇头。
解救遒国已经是自己极限,若再在幽州纠缠下去,等卢植灭了张角,北上幽州,到时候北有鲜卑、匈奴,南有卢植五校,自己有死无生。
“不用管他们,整顿大军,按照计划向泉州进发。”
初一匆匆下了命令,根本不容翁老拒绝,直接让他连夜赶往前队。
那里本身就没什么能镇得住脚的,若翁老不在,他真担心。
他也明白翁老和姜妪的意思,无非是希望自己响应广阳黄巾,打消南下的计划。
可惜他是个穿越者,知道历史大势,在历史滚滚洪流面前,他如今只是一个挣扎求活者。
让他陪着黄巾军玩火,他不干。
翁老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初一立刻召集将士讨论军情。
初一:“方城我们必须掠夺,否则粮草不足,钱财将来也不够用。”
“天王想要斩断尾巴?”
李头领政治眼光不行,军事眼光却不错。
初一:“我欲取精兵埋伏左右,任由邓茂溃逃后领精兵杀入,诸位以为如何?”
这战术既不新鲜也不高超,但胜在可行性高。
邓茂溃军姿态可不是演出来的,自己也一直给人一种逃避的印象,料想敌军必然轻敌。
“可行。”赵青开口:“只是正面抵挡,不知何人可以担任。”
初一队伍成军时间不长,真正的正面大战还没有过,他这般问,便是心中无底。
“我与大彘立于道中为正军,李、白二位头领藏于道东,赵、周二位头领藏于道西,其余人列阵我与大彘身后,随时支援,如何?”
初一说出自己心中想法,向众人咨询。
众人议论一番觉得可行,又开始寻找埋伏地点、时间,设想各种可能,直至子时方才散去。
天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