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什么,段元亨冷笑一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背后老东家的意思?”
一个花颜月貌的女子,姿色才艺力压各方大小清倌红牌,还能独善其身,背后要是没有人撑腰,早就被吃干抹净了。那些美其名曰卖艺不卖身的红尘女子,看似洁身自好,可有几人真能守身如玉,万斤权贵压身,那盈盈细腰怎么都要弯的
红鱼姑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算是种花献佛啊,若那日没有那块玉佩,红鱼姑娘将来该何去何从呢,是和那张学津公子游湖吟诗作曲,然后素有才华横溢美名的安阳公子就多了一房美妾?”段元亨玩转着空空酒杯,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世道,女子命如纸薄。”红玉不喜不悲,淡笑说道。
段元亨分不清这女子的淡然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还是逆来顺受的恭卑。她就像一汪死水,内里没有一点波澜。越是更多的接触,越觉得无趣。总之,在段元亨的眼里,那初见的一刹那惊艳,与临别时的老街回眸,都在慢慢破碎。
多美的死物。
就像他说的,她不该在这种地方。
佛家都说世间女子是红粉骷髅,眼前这位最“贴切”。
段元亨望向窗外,感慨道:“落叶归根,是最好的归宿了。人哪怕再声名显赫,最后也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既然如此,公子又有什么好烦心的呢,不如就顺应天命。”红鱼平淡却真诚的说道。
这话却惹来段元亨一阵苦笑,道:“道理谁不懂,真要去做了,难啊。”
或许是觉得对于眼前的“死物”一般的女子无需太多戒防,也不怕她嚼舌头,段元亨反而乐得与她多说些话,又道:“半个月后就是本公子大婚之日,意不意外?”
红鱼只是点了点头,并未有太多惊讶,说道:“长公子大婚这种头等大事,居然如此隐秘,整个恒州城竟听不到一点风声。”
说来段元亨也不可思议,不过是上次和老爹长谈时,那为老不尊的家伙就拍板把这事给定了,别说恒州城没有风吹草动,就是连女方一家都不成知晓,完完全全就是那一人断言。
这事背后牵扯甚广,段元亨无法推脱。
但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也不知那女子脸蛋俏不俏,可别是个歪瓜裂枣
真是让心里难安啊。
想到这各种琐碎,段元亨不由叹气连连,是该去探探那女子的底。按老爹说的就是貌若天仙,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说出的话,他哪里敢信。
“不提了不提了,心烦意乱。当初说要为本公子弹曲子,还作不作数?”段元亨转了个话题,看着房中摆放的一把琵琶,问道。
只见花魁红鱼温婉一笑,抱起那四相十二品的琵琶。这门乐器本是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因向前弹出称作批,向后挑进称作把,根据弹奏的特点命名为“批把”,由边塞鸣遍中原各地,便被叫作现在的“琵琶”。
出生顶尖将门的段元亨对这中乐器并不陌生,也深知真正能将琵琶弹奏传神的人并不多。
在段元亨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随着丝丝琴弦波动,一曲《梅花引》缓缓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