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笑着,露出满口大白牙:“而我这个古怪的家伙,因为感受到那种苦楚,所以也就感受到那种美好……所以,我也很苦。”
很拗口。但意思又很明白。
“我的苦就在于感受不到对方地苦,也就无法享受相应的乐。”易天行最后这样微笑着说道:“佛祖只是看到了生命本身的自源之苦,却没有看到生命本身这么强大的改造能力。如果说生命存在地目的就是寂灭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又何必有生命的产生?又何必走这个过程?”
“生命真的很奇妙,能将苦事变成乐事,如果说有生皆苦,或许……也就是有生皆乐,地狱里的生灵,也是生灵,再熬个几十亿年,那怎么能行呢?”他挥着拳头,像个革命家,“只争朝夕。只争朝夕啊。”
菩萨合什微笑。
一滴露水从普陀山谷那片光滑的绝壁上滴了下来,打湿了干潭里的一小片黄色水藓。
嘀嗒。嘀嗒,嘀嗒。
两滴水珠,三滴,四滴……无数滴水珠由绝壁而降,汇而成流,灌入潭中,激起一片水花。雾水之中,隐见山上如一白龙,美丽无比。。
易天行注视着这由天而降的瀑布,眼眸里似乎也迷蒙了起来。
……
……
“慢走。”
“不送。”
易天行没有说再见两个字,他希望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和身边这位大菩萨见面了,他宁肯与大势至去打上五百次,也不愿意和身边这位再聊两夜天。
他轻掐着无名指的午纹,从泰梓儿那里学来地三台七星斗法缓缓洒开。这法术本是青常,但他如今的境界早已隐隐跨入大菩萨位,一身修为神通实在骇人。稍一施展,便感觉普陀山间气息为之一凝,身前潭水也无由而起,拍打着潭边地石头。
观音菩萨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洞府。
一个浑身长满了黑毛的和尚远远地看着这边。
易天行向他招了招手,待那和尚走的近了些,看清楚了头上戴着一个小金箍儿。他略有些厌恶地看了那金箍一眼,由想起了人间归元寺中,师傅大人手腕上套的那个乌金镯子,将手放在胸口,神识一里说了几句什么。
黑毛和尚双手合什,十分虔诚。
一道若有若无的咒语之声,从易天行的胸膛里传了出来,正是施檀功德佛的法声。
咯噔一声,黑毛和尚头顶地金箍无风而落,他大喜拜倒在易天行面前。
易天行苦笑,心想老子还没有弥勒佛,但讨观音一个人情倒是可行的。
……
……
“上临朱雀下临龙。”易天行灵台微颤,将道诀施了出去,面前的白色巨龙般的瀑布顿时被定在了半空中,四溅的水珠也诡异地停留在了那处,像是无数捧美丽的珍珠被嵌在了空气里,反射着天上云层的白光,流彩四溢。
而易天行的身上,却是冒起了一层淡淡的火红之色,这是他许久未曾使用地天火。
一道红光闪过,易天行红色的身影,便从普陀山上消失。
片刻之后。
山前清静玉坊前,一直盘膝守着的小易朱及火德星君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一个赤身luǒ_tǐ地素年男子来到他们身前,这自然是易天行,他不知道观音菩萨最后会会改变主意,所以稍行一善之后,便倒施三台七星斗法中的召朱雀一诀,将自己召到了朱雀儿子身前。
易朱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拍了拍小屁股:“易天行,我以为你昨天夜里就会逃跑的。”
易天行扁里取出备用的衣服穿上,走上前去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发现小家伙瘦了不少,不由叹道:“手感差了很多。”
易朱很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走。”易天行说出一个字,便当先往山外走去。
“去哪里?”
火德星君屁颠屁颠地跟着:“佛爷……”
话还没说完,易天行此时心情特别差。喝道:“滚。”
火德星君赶紧滚走。
易朱学他的模样耸阜肩,心想自己最近地火气少了很多,但老爹似乎火气不小,只得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去哪里?”
“家。”
易天行如此回答。但内心深处却知道,回家的路一定十分艰险,一旦脱离开普陀山的范围,自己便是拒绝了观音菩萨地庇护,便要独自一人面对西方净土的绝命追杀,而自己不肯戴上弥勒佛那顶帽子,只怕先前法会上保持中立的那些大神通,又会倒向阿弥陀佛那边……如果几大净土同时出手,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回人间。
易朱又耸耸肩:“为什么当佛?”
他与易天行神识相通,先前易天行与观音菩萨的对话一分不差地都印在了他的神识之中。虽然小家伙一直以为顽劣如爹,是断然做不得佛的。但听了那么多的佛界秘辛,三界大事,纵使是他,也觉得安坐佛位,等着开启六道轮回的那天,才是易天行此时最应该做出的选择。
易天行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如果真要等四十几亿年。你老子我也愿意在小书店里等,一直等到将来开星际联合大书店也成,总比呆在这破地方强。”
“那倒是,这里人妖味儿太重。”易朱重重地点点头,然后问道:“我们出去后,肯定要打架,如果只是大柿子,应该还能打一打,万一再来几个厉害的怎么办?”
“大柿子?”易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