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手机捞过来才发现苏岸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短信,那会儿她正在睡觉。
-吃饭没。
易胭觉得恋爱可能会使人变傻,就看着他发过来的这三个字,她就笑了。
她直接给苏岸回了电话过去,苏岸那边很快接听。
他刚接起,易胭便问:“怎么不问我到了没有?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苏岸:“……猜的。”根据时间和路程根本不难判断。
易胭拿筷子夹了根菜,笑了下:“那你猜得还挺准,正吃饭呢。”
苏岸似乎没有多大意外,嗯了声。
“你吃了没?”
苏岸:“吃了。”
易胭说了几句才想起:“这里通讯好像还行,之前还以为过来会打不了电话。”
苏岸说:“那里信号不好。”
易胭:“嗯?”
“是你运气好。”
下一秒易胭就明白苏岸说的运气好什么意思了,他不过刚话落,听筒里滋啦一声,他的话还断了一下。
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易胭颇震惊,没想到苏岸刚说,就真的完全没信号了,不稳定到能有这种巧合。
她将手机拿离耳边都没有。
易胭微叹口气,将手机放一边,继续吃饭了。
今天她们刚来,有一天让她们休息的时间,暂时不用义诊。
这种地方不似都市灯红酒绿,晚饭时间一过,基本上就是家家户户闭门在家里不出来了。
满村只有窗户透出来的光亮。
手机没信号没网,也没什么玩的,易胭索性也入乡随俗,早早便上床睡觉。
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睡眠不好,没有失眠,反而睡得很好。
隔天是在鸡叫声中醒来的。
清晨外面浮动一层雾气,天还没亮,但外面鸡鸣声已经此起彼伏。
估计有狗被吵醒了,还叫了几声。
实在是太久没体会到这种在鸡鸣声中醒来的生活,鸡鸣过后易胭便清醒了。
这道理就如人换了新闹钟铃声一般,新的铃声比旧的容易叫醒人。
易胭捞过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眼,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进来,信号就没好过,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接不到。
她闲着没事,从床上起来,打开后面一扇双木门。
门闩打开,门轴转动发出沉涩声响,易胭走出回廊。
外面的天还没亮透,黑里透暗蓝,林子里高树冲天,枝杈古朽弯曲,往天上升。
易胭看了眼收回目光,早晨的空气透一丝凉。
她就这样靠在双木门上,盯着前面看不真切的树林发呆。
这种生活,突然让她想起那些逃跑的日子,睡得不安稳,一听到点声响便会警惕,纵使她这种胆大的人,也会下意识担心潜伏在黑暗里的威胁,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易檬。
她和易檬不是没被抓回去过。
被抓回去过的。
这种黑暗无所事事的时刻,最容易让人想起以前的事,那些自己不愿去想的事。
然而就是她分神间隙,前方森林里忽然一个影子滑过。
黑色的,迅速的。
但即使易胭分了神,还是注意到了那个人影。
她神绪归拢,视线迅速聚焦在刚才那个经过人的地方。
可是只有一瞬,现在天未亮,树干粗壮繁杂,人一躲进去一逃就找不到了。
易胭没有紧张也没慌乱,看到那身影的时候,心跳甚至都没快一分。
这种情况下也根本看不清人脸和身材。
易胭视线还落在那地方,就那样靠在回廊门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有所动作,直起身回了屋里。
天亮后,村里找了块空旷场地给几位医生放了几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路还是土路,桌子直接往上放。
阿茶村也不是没医生,但偏向土方那种,甚至有的村民发烧,直接往热水里撒些烟灰,让他们这样煮了喝了。
难得有靠谱医生来一次,但来看病的人却不多。
这村里人也不算少,但来找这些医生检查身体的,根本没几个。
早上易胭她们往哪里一坐,几个小时下来就来了两个。
一个是早上到经过森林摔到腿的男人,另一个是一岁多的小孩发烧,小孩母亲抱她过来给医生看看。
这趟义诊,村民来不来看,都是自愿的,但没想人这么少。
闲着没事干她们聊起天来了,易胭去了趟洗手间没在。
“怎么回事?难道每天就来这么两个人,那我们回去报告怎么写?”说这话的是跟易胭最不对付的那位医生,叫丁纯沐。
坐她旁边的那位跟着埋怨:“本来过来就费了帮功夫,结果现在来了根本没事做。”
“就算当旅游,这里也什么可以旅游的啊,”丁纯沐说,“最主要没有帅哥,我来这边就没碰上个帅哥,想来段桃花运都不行。”
“哪里没有了,”她旁边那位说,“昨天路上那个不爱说话的男的,不就长得挺帅的,虽然不爱说话吧,但五官是真的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
话落有人附议:“我赞同,昨天在车上我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五官很硬气。”
“啧,”她们放低了声音,“来一炮肯定很爽。”
这时丁纯沐忽然轻笑了声,大家不明所以看向她。
丁纯沐正摆弄手机,没有网络也不知她在摆弄什么:“别想了,他早就和别人看对眼了。”
她身旁那位问:“什么?”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