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一看他醒了。忙放下手里的事,走过来,柔声问:“你感觉好点没?”
说着,又摸摸他的额头,确定已经退烧。
她叹气:“军医来看过,说你不该下地走太远,对伤口不利。”
覃炀嗯一声,侧了侧头,重新闭上眼。
温婉蓉知道他没睡,接着说:“我听你的话,正在收拾行装,估计两三天就能收拾好,你随时走,随时上路。”
“什么随时走。随时上路?说得老子好像马上要去死一样。”覃炀皱皱眉,似有气没消。
温婉蓉哭笑不得,赶紧哄:“好好,不是随时上路,你说什么时候出发回燕都,就什么时候。”
覃炀脸色微霁,继续闭目养神。
不知是受伤的人容易脆弱,还是温婉蓉看许表弟的眼神刺激到二世祖。
隔好一会,覃炀突然开口问:“温婉蓉,是不是儿子没了,你特别恨我,因为怕,才装出和好的样子?”
温婉蓉从没听过二世祖说什么感性的话,愣一愣。看过来:“你怎么会这样想?”
覃炀沉默一会,闭上眼,说:“没什么。”
温婉蓉看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不由心疼,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摸到手,轻言软语:“我没有讨厌你,跟你和好也是心甘情愿的,你别乱猜。”
“真的?”
“真的。”
温婉蓉合衣躺下,靠在枕边,怕他不信:“我要真不在乎,听祖母的,留在燕都等你伤好再回,何必跑到樟木城来找你。姑姑跟我说你重伤,我抱着你哭了好久,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覃炀还真不知道这事,立刻阴转晴,“我说怎么枕头上湿的,原来是你哭的。”
温婉蓉嘟起嘴,瞧他一眼:“那你还说我假装,假装能哭湿枕头吗?”
“不能,不能,”覃炀一副痞子样,眼角挂着得意的笑,找回面子,“多少女人想平北将军还想不来,老子认栽,让你得便宜。”
“你!”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就叫蹬鼻子上脸。
覃炀得了便宜卖乖:“好好,你没得便宜,老子得便宜行吧。”
谁得谁便宜,怎么听怎么怪。
温婉蓉被二世祖一通歪理邪说,搅得心情全无,刚才一肚子表白的话,就此放回去。
她想,他们俩上辈子肯定是冤家。
有句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但想改变二世祖,可能吗?
温婉蓉想算了,不在一起时疯想,在一起又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说话,把覃炀瞌睡彻底说醒了。
他忽然觉得肚子饿,要温婉蓉去找点吃的。
过了好一会,屋外值守的丫鬟提来食盒,说是叫厨房特意为覃将军做的宵夜。
温婉蓉没叫他下地,把小几拿到床上,又把一盘盘的精致菜肴端上来,陪着一起吃点。
覃炀边吃边称赞:“菜虽清淡,但大姑姑府上的厨子手艺不错。”
温婉蓉也点头:“是不错,但我还是喜欢燕都的味道,这边的荤油总有股膻味。”
覃炀倒习惯了:“估计用的羊油,在疆戎,当地人也用羊油,不管什么菜都有股膻味。”
温婉蓉问:“你吃得惯吗?”
覃炀耸耸肩:“行军打仗,哪那么多讲究,有的吃就不错,要被困,连马肉都吃。”
“你吃过吗?”
“有几次,差点。”
温婉蓉想覃炀也不容易,不想说沉重话题,提起另外一个话题:“之前我就想问你,许表弟被宫里看中,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现在清行李,到时一起回燕都?”
覃炀吃自己的:“不然呢?”
温婉蓉怔了怔,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同路啊?天气这么热,万一半路伤口不好怎么办?随行军医又不是万能的。”
覃炀拿筷子点点她:“你还真把这当覃府啊?”
“可我怕你的伤”
覃炀打断:“我跟你说,肯定一起走。大姑姑不会放心把许翊瑾交给宋执,等到燕都,还要住我们府上,不跟着回去,难道要祖母安排?这事归你管。”
温婉蓉是覃少夫人,内府的事责无旁贷。
“我知道了,”她给他夹菜,“这段时间你好好休养,争取回程的时候伤口尽量不要沁血水,你的伤口”
说着,她蹙紧眉头,不忍心道:“我见过,好深,肉都翻出来了。”
覃炀听她担心自己。挺高兴,说句没事。
“等有事就晚了。”温婉蓉摸他手指的厚茧,小声叮嘱,“以后别乱来,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覃炀明知故问:“怕什么?”
“你说怕什么。”温婉蓉避讳死字,“你不知道,你出发的第二天,我有多想你,抱着你的被子一晚上睡不着。”
二世祖乐不可支,翻旧帐:“那给老子写信,还写勿念?”
温婉蓉坦诚:“还不是怕你跟我怄气,不理也不看,才写了两个字。”
覃炀笑起来:“傻冒。我肯定会看啊。”
温婉蓉看着俊朗的容貌,忽然想起阔别已久的怀抱,自覃炀受伤之后,她再也没钻进温暖的怀里。
“你别动,就让我靠一会,好不好。”她想不能靠在胸膛,靠在肩膀上总可以吧。
覃炀低头吻了吻光洁的额头,翻起心底柔软,拍拍她的背:“等回燕都,我养好伤,天天晚上抱你睡。”
“好。”温婉蓉犹豫片刻,抬起头,主动吻上去。
回燕都的日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