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外的敌军围剿得差不多。剩下的事交由武德侯一人打理问题不大。
覃炀留了一半精锐人马在樟木城,剩下一半先随他们回朝。
大姑姑将一行人送到城外,才依依惜别。
覃炀因为伤只能坐马车,温婉蓉随行伺候,宋执和许翊瑾骑马。
许翊瑾其实一直有心事,在樟木城怕引来父母担心没敢说,等上了路,趁一行四人在马车里吃饭,迟疑片刻开了口。
他说,回来之前,杜大将军的夫人光湘郡主在比试完当天,特意找过他,问看清在场的几位小公主没?
许翊瑾不是木头脑袋,猜到大概意图。就装傻说句没看清。
光湘郡主也不恼,说没看清不要紧,下次有机会再看看。
宋执和覃炀对看一眼,挑挑眉:“光湘郡主就跟你说这?没下文了?”
许翊瑾面露难色:“宋哥,你别拿我玩笑,没下文,我怎会跟着你们去燕都。”
宋执:“光湘郡主要你回燕都?她不过一介诰命夫人,你怕她作甚。”
许翊瑾大叹口气:“怎会是她要求,是皇后娘娘的懿旨。”
杜皇后?懿旨?
另外三人愣了愣,覃炀一猜准没好事:“莫不是哪个公主看上你了吧?”
“不,不会吧,表哥,你别吓我。”许翊瑾到底年纪小,在男女之事上尚未开化。一听要和公主定亲,脸色都变了。
“这不好说。”宋执补刀,倒不是为了吓他,有些事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那,那怎么办?”许翊瑾一紧张,容易结巴。
温婉蓉看不过眼,安慰道:“你们别吓他,先说说怎么回事。”
许翊瑾向她言谢,平复下情绪,说:“也没说具体的,就单提了下静和公主的名号。”
“静和公主?”温婉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覃炀转过头:“怎么?你认识?”
温婉蓉摇摇头,脑子却转得飞快,终于想起这个人,之前陪齐淑妃在宫里闲聊。听她提起这位公主,口碑不大好,却深得皇后喜爱。
许翊瑾原本以为能在温婉蓉嘴里得知一二,见她不知道,满怀希望落空,神色一黯,自暴自弃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宋执安慰:“许表弟,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亦未可知,别垂头丧气,等到了燕都,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覃炀也是这个态度。
只是以他对温婉蓉的了解,大概碍于场面,有些话没说。
入夜。覃炀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温婉蓉在一旁伺候擦身子,换药。
伤口上结了一道浅浅的疤,不流血水,但周边的肉还外翻,可以想象当初有多疼。
“最近疼得厉害吗?”她上完药,一边绑绷带一边轻声问。
覃炀声音懒懒的:“还好。”
顿了顿,他问她:“你是不是知道那个静和公主什么,当着许翊瑾不好说。”
温婉蓉没隐瞒:“我之前听齐淑妃说,静和公主的生母是杜皇后的陪嫁丫鬟,还在亲王府便抬了侧室,后来难产而死,静和公主就过继到杜皇后名下,但有没有这回事,没人清楚,据说静和公主从小和长公主一起抚养,娇宠惯了,脾性不大好。”
“脾性不大好?”覃炀重复最后一句话,冷笑一声,“好不好,还不是杜皇后一句话的事,要谁娶谁就得娶。”
温婉蓉不明:“可为何偏偏看中许表弟?因为覃家的缘故?”
覃炀叫她小点声:“不完全因为覃家,大姑父武德侯是几个姑父里边界兵权最多的一个,他手上实实在在十二万人马,随时听候调遣。”
温婉蓉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杜皇后她”
覃炀生怕说出“谋反之心”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打断:“你心里知道就好,是不是那回事,没有确凿证据不能乱说,有证据,也不能乱说。”
温婉蓉会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我懂,我懂,这次绝不会跟任何人乱说话,你相信我。”
覃炀提醒:“我没有不相信你,但哪怕对我,有些话都不能说,祸从口出,懂不懂?”
温婉蓉继续点头。
她觉得覃炀有时心里什么都明白,可脾气上来时,似乎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明白了。
话题就此打住,覃炀也没什么特别想跟她说的,盖好薄被,说声睡觉,便闭上眼。
温婉蓉吹了灯,躺在另一张榻上,睁着眼睛,睡不着。
隔了一会,她小声叫覃炀的名字。
覃炀嗯了声,带着倦意。
温婉蓉总觉得这次回燕都,又是一堆事等着他们。
最终长长叹息一声,忍不住担心:“我预感不好。”
覃炀要她别多想:“好不好,就那样,我每天都不想去枢密院,还不得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温婉蓉爬起来。往榻边挪了挪,“我为什么总感觉,杜皇后要把整个朝野势力都拉向她那一边呢?”
覃炀不作正面回答:“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温婉蓉伸长胳膊,够到覃炀的手,紧紧拉住:“我还不是关心你,怕杜废材在枢密院给你穿小鞋。”
“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别想东想西。”黑暗里,看不清覃炀的脸,听声音明显在笑。
“人家关心你,就知道笑。”温婉蓉小声嘀咕,自己的手却和覃炀的手握在一起,似乎谁也舍不得松开。
他们一行人还在路上,静和公主的宫里炸开锅。
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