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荣深吸一口气,有意岔开野猫的注意力,“好,就等足他十分钟。”
野猫很有挑衅意味的点点头,不再理会庞荣,更不避讳众人,他扭头吩咐刚回来的手下,“老子不认为他能跑出这个村子,再去找。”
那人应承一声,迅速离开大厅,直接从前面的院子出去了。厅内陷入暂时的沉寂,除了偶尔一两声抽噎外,很难再听到其他的声响。远处的狗叫也渐渐停歇,刚才还有些混乱的村庄一角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安静下来。
李天畴反复考量着对策,感觉到很辣手。既要活捉野猫,又要保证沈鸣放安全,还要尽可能避免意外伤害,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难以兼顾。而且野猫的手下是分散开的,这在无形中加大了危险系数,更是难上加难。
十分钟的时间很短,却又很漫长,对于庞荣等人尤其如此。几名女眷面对着如木偶一般不知疲倦,始终握着枪管的壮硕男子,心中的感受已经不能单纯用恐惧来形容。而野猫则来回踱步,阴毒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视一下眼前的人质,就会让多数人心里发寒。
庞荣始终静坐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方面是腿伤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在紧张的思考对策,十分钟后改怎么办?野猫绝对不会轻易收手,从今天的举动就能轻易判断。无论沈鸣放找到与否,等待他的结果都不会太好。或者会被强行带去见大哥,或者会更差一些。
那么说没得选,不管有几分胜算,只能拼了,否则任人宰割会更惨。只是害了身边这位以性命相交的大汉。庞荣和孙拐子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尤其是后者在性格上的急剧变化。将兄弟间的关系搞得更为紧张,冲突一触即发。可以说就剩一层窗户纸了,现在由野猫这个外人来捅破,庞荣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庞荣手心里一阵阵的发冷汗的时候,李天畴在后门外也很难过,因为他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唯一的原则就是,一旦发生变故,首先就要出其不意的制服野猫,其他的就要看运气了,尤其是那名拿着猎枪的男子,神情太过专注,这让他感到不安。有些后悔将袁华给甩掉了,否则有个帮手就会很不一样。
“咯吱……咯吱。”李天畴的身后突然传来十分细微的响动,他猛的一扭头,似乎是墙根的那块貌似井盖的石板发出的。他猫下腰来仔细观察,随着声音的再次响起,石板果然在慢慢的转动,三两下又停止了,但片刻后又开始转动,下面果然内容。
怪不得生拉硬拽之下纹丝不动,原来石板是需要转动的,李天畴暗骂自己愚蠢。下面一定有人,而且此人小心翼翼,谨慎之极。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沈鸣放,除了他之外,似乎也想象不出今天这个时候还会有别人躲在这里。
原来野猫嘴里总说的“巧夺天工”并非是夸张之词,庞荣这间宅子看来大有讲究。除了这块石板,还有二楼平台下隐藏的通道,真不知道还藏着什么秘密,这家伙简直是在搞地道战啊。
李天畴惊奇之余,迅速寻找隐身之处,但狭窄的方寸之所,实在没有余地。他干脆贴在围墙一侧,静观其变,无论什么人从井盖里爬出,先弄晕了再说。
此时石板微微掀起了一边,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向外窥视,但仅仅眨眼的功夫,石板又放平了。如此反复了几回,石板终于慢慢向外推出,推倒一大半时不再移动。下面是一个深洞,一双手探了出来抠住了洞沿的两边。此人一露头便让李天畴大吃一惊,一丝不苟的小分头,竟然是袁华。
袁华的警惕性极高,才爬出了半个身子便意识到周围有人,但是已经来不及回头了。他甚至连对手的位置都没有搞清楚便感到后背一麻,行动顿时变得极为迟缓,想跳回洞里也已十分困难。一只有力的臂膀扼住了他的喉咙,袁华只能看清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眼前晃动。
“别吱声,慢慢爬出来。”身后那人以极低的声音命令道。但袁华听起来却想哈哈大笑,如果不是有一个匕首贴在脸侧,他真会笑出声来。
袁华以极大的克制力忍住笑意,按李天畴的吩咐慢慢的爬出井洞,果然未发出一丝声响。但是被对方拿住了后腰和脖颈两处要害,蹲也不是,坐也不是,无奈之下只能半跪到地上。
“你他妈的属狗皮膏药的?这个地方也能见到你?”李天畴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惊讶,慢慢的松开了对方,心道此人的跟踪本领实在太强悍了。
“嗯……”袁华被勒的够呛,脸都涨红了,他将声音压得最小程度调整呼吸,“幸会,幸会。本人的运气不错,忽然就搭上了一辆顺风车到了酒楼,正好碰上你送人之后又跑路了。呵呵,正所谓长夜漫漫,顺便,顺便。”
李天畴无语,用手指了指屋里面,那意思是声音再小点,里面有人。没想到袁华用手指了指井洞,那意思是下面也有人。
“什么人?”李天畴瞪着眼珠子。
“今天晚上你的宠物。”袁华狡洁的一笑,“沈鸣放,被我活捉给打晕了。”
我草,李天畴已经无话可说,不过事情却是立刻好办了许多。他挠挠脑袋,“他在下面安全吗?”
袁华摇摇头,“不知道,我摸进村里就发现了他,不过已经被人盯上了。等老子处理掉尾巴,这小子居然就在我旁边消失了。妈的,老子好一通找,才发现了这个地洞,尼玛的,太有才了,这傻逼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