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畤知道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便起身告辞了,这与老祝电话里告诉他的情况基本一致,但要更详细一些,仅此而已。
薛猴子弄不明白,那是因为不知道整个事件的背景,且让他这样糊涂着吧,偌真整明白了,他可能会被吓个半死。
哀其祝磊,糊涂透顶,难堪大用,怒其不争,付尔德野心加贪欲葬送了裕兴,李天畤怀着极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凯源公司,禁不住仰天叹息,同时也愈发笃定,整个事件脉络后面隐藏着的那个阴影越来越清晰,他,应该已经来到了粤东。
接下来去了小四川酒家,希望能有些收获。申英杰告诉他小霍的几个受伤轻微的家人都已回到后面的小院,因为暂时没地方去,收拾收拾凑合着住。
酒楼的警戒线虽然已经撤除,但因为火灾中大梁受损已经成为危房,不经过修缮整固不能再使用,有关部门用已经用广告牌和塑料布进行了围挡,已经看不见当时黑乎乎的惨状了。
小院及二层小楼因为过火面积不大,而且扑救及时,没有大的损失,除了外观难看点,收拾起来并不费力气。
小院的铁门没锁,李天畤缓步而入,二名中年妇女正在清除院中的垃圾和烂泥,也不知当时浇了多少水,一天一夜也没腿尽。
她们愕然的望着李天畤,显然不明白一个道士怎么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你找谁?”一名妇女胆子略大,但仍有些惴惴不安,刚经历过祸事,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而且神经也十分脆弱和敏感。
“哦,找霍建来,我是他的一个朋友。”
“人还在医院呢,不方便见。你有啥事儿么?”
“听说酒楼遭遇意外,我特意来看看。”李天畤知道小霍目前受到了非常严格的保护,虽然他不是裕兴的核心成员,但也是重要的敏感人物。
“建来有道士朋友?”另一名妇女显然不信,并且不自觉的稍稍一抬头,马上又把头垂了下来,那目光正好看向了二楼中间的一扇窗户,李天畤记忆中,那曾经是自己的卧室,后来当成了客房,猕猴桃秦老爷子后来还住过一段时间。
但是妇女的眼神不对,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而且也不太会掩饰,虽然是微不可查的举动,但在李天畴眼里,一分一毫都特别清晰。
“我们曾经一起在酒楼共事,我姓李,这一身家伙什当不得真的。”李天畴温言解释。
“哦,哦,你看我们这儿也没个坐的地方,真是怠慢了。”胆大的妇女并不似刚才那般戒备,连忙转身去找小凳子。
这时候二楼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当家的!”
李天畴仰头望去却是小刘,怪不得两名妇女刚才神色不对,大厦将倾,人人自危,也难怪大家成了惊弓之鸟,原来是为了保护小刘。
小刘和小霍情同手足,出事之后来探望也理所当然,但看这紧张的气氛,恐怕也是无处藏身。
“当家的!”小刘一路飞奔下来,情绪显是十分激动,握住李天畤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裕兴出事前,他一直跟着文辉,并没有深陷到高层之争,所以对裕兴的潜在的危机并不了解,只是担心文辉只顾伸手要钱,无原则的支持彭伟华,当家的回来会不会被收拾的很惨。
以小刘的认识层面,只得如此,但李天畤数次回来发飙,他从心里都是赞成的,尤其是不久前收那良心债,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也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在福山,裕兴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差。
彭伟华下面的小弟经常乱来,弄得很不得人心,甚至连臭虫的小弟都敢耀武扬威,抢花老二的生意,踢关童的场子,好不威风。人家只能捏着鼻子,谁让裕兴越做越大,并且还有一帮猛人罩着,其中怕是少不了他李天畤名头。
但越是这样,危险就离着裕兴越来越近,这种浅显的道理,小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奇怪,大家都知道,但为什么还要恣意妄为?
从蔡家园跟着李天畤他们出来,小刘经历了裕兴在福山扎根生存的全过程,是相当不容易的,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了大势力,这似乎又过于轻松了,这其中的奥妙,他并不清楚,而且大哥层面的事,他也插不了嘴,
小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李天畤只得好言安慰,看情形,文辉遇害的事情他恐怕已经知晓了。
此时,一名年逾五十的矮瘦男子从小屋出来,自称是小霍的叔叔,他将二人让到楼上安静叙话,还端上来两杯清茶,然后悄悄退出了。
楼下的两名妇女更是警惕的将小院的铁门锁死,然后也不干活了,钻进楼下的房间里默不作声,一时间小院里寂静异常。
“昨天,文辉哥被人给害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一定要给他报仇!”
“嗯,报仇的事儿先放一边。今天遇到你也算是个机缘,我正好想了解下出事前裕兴的状况,包括文辉的和你所知道的一切,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样,你就怎么说。”
小刘歪着脑袋整理思路,裕兴近两年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他所看到的大多层次不高,核心的东西偶有耳闻,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各种各样的头绪,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先开始。
“这样吧,事情理不顺,就先说人,从文辉开始。”李天畴不得不给起个头。
“好的。”既然有了方向,小刘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虽然表达能力并不出众,但也说的头头是道。
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