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仪抬手,道:“下官明白,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
周正微笑,没有多言。他其实要做的是一个‘环境’,只有环境好了,其他各方面才会好,张贺仪说的‘稳定人心’,也不算错。
张贺仪说完这个,又道:“关于登记人丁,下官已经将通知发下去,通知到每个里,每个屯,要他们做好准备。户房已经准备好新的人丁户簿,会对全府进行核查,登记。”
周正神情不动,心里思索一会儿,道:“要告诉他们清楚,登记人口的目的以及重要性,还有,藏匿的后果,也要说的明白。”
张贺仪道:“是,下官遵命。”
等了一会儿,张贺仪又道:“户房正在对全府的田亩进行核算,目前在册的是六千四百二十三顷,比弘治年间少了四千顷,应该是被藏匿了。”
周正不意外,道:“先摸排清楚,那些大户藏匿的,怎么藏匿的,本官要一次性解决这些问题。”
张贺仪抬手,道:“下官遵命。”
姚童顺见张贺仪说完了,这才道:“大人,下官对全府的官吏进行了复核,包括各村里长,屯长等在内,随着大人政务的推行,出现了很多问题,一些人心思浮躁,不肯用事,下官请大人罢除。”
周正道:“不要罢除,给他们高升,拟个名单,全部调到府衙来。”
明升暗降,调虎离山,秋后算账。
姚童顺心里顿时想到了这个三个成语,连忙抬手道:“大人高明。”
周正又看向祁连,道:“你兵房的兵差整肃的怎么样了?”
祁连是‘外人’,比不得周正这些从京城带来的亲信,所以做事更加努力,认真,听着问话就慌慌忙忙的道:“回大人,全府兵差现共八百人,下官已经整顿好,随时听候带人调遣!”
周正右手握拳,在桌上轻轻敲了敲,道:“差不多了,祁连,即刻起,你在卢龙县,不,是全府,展开扫除行动,一切的流氓地痞,恶霸,强盗,凡是为非作歹的不法之徒,全数给本官抓了,本官要还永平府一个太平的朗朗乾坤!”
祁连吓了一跳,没想到周正要在全府做这样的事,本还以为是出城剿匪!
祁连心里有些紧张,道:“大人,要是这么抓,可能会抓很多人,该怎么处置呢?”
周正道:“葫芦河不是泛滥吗?送去修河;各地不是有很多荒地吗?组织他们去开垦;再不行,辽东缺的是人,本官全给他们送过去!”
听着周正话语中的不善,祁连抬手,沉色道:“是,下官遵命!下官争取用三个月,不,两个月的时间,让永平府焕然一新!”
周正刚要点头,就看到曹变蛟匆匆进来。
曹变蛟抬手,道:“大人,一千人已经招募好了,末将准备开始训练,请大人示下!”
周正眼神微讶异,没想到曹变蛟效率这么高,想了想,道:“我手里有一份训练指南,待会儿我拿给你,你先训练,等我这边稳定一点,亲自出城去视察。”
训练指南?
曹变蛟有些愣神,旋即就道:“是。”
周正没有废话,道:“训练三天,而后你制定一个详细的剿匪计划,本官只有一个要求:我永平府没有盗匪,一个盗匪进不来,也一个出不去!”
“末将领命!”曹变蛟单膝跪地,沉声道。
周正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暗自点头,这些人还是可靠的,做事情也是不遗余力,令他放心不少。
第二天,府衙发布了一份‘安定行动’的公告,从永平府所在的卢龙县开始,数百衙役迅速出发,开始抓捕城中的‘不法之徒’。
一家赌坊。
几十个衙役包围,如狼似虎的冲进去,抓了二十多人。
赌坊的二掌柜看着领头的捕头,神色慌张,道:“这位官爷手下留情,不知道小人犯了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捕头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你这赌场,杀过人吧?砍过人手吧?抢过赢钱的人吧?一件件一桩桩都在县衙放着,要我跟你在这里说清楚吗?”
二掌柜看着捕头的神色,心里一慌,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悄悄塞过去,道:“这位官爷,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捕头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道:“敢当众行贿官差,来人,给我抓回去!”
“走走!”一群衙役推搡着,将赌场的二十多赌徒以及打手,掌柜全都带走了。
另一边,一群衙役在巷子里追着三个二十岁左右年轻人。
三个人很快被衙役堵住,按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连忙道:“官爷官爷,我们没犯事,为什么抓我们?”
一个捕快踢了他一脚,道:“你们轮番qiáng_jiān李寡妇,光天化日抢李家,在城东抢劫商人,欺压百姓,号称‘城东三霸’,还狡辩什么?”
“我们没有,官爷你搞错了,王捕头是我舅舅,官爷,咱们是一家人……”那年轻人大叫道。
捕快又一脚踢过去,道:“屁的一家人!你那舅舅已经被祁大人抓了,就是他供出你们的,别指望了,带走!”
三个年轻人大叫冤枉,却没人理会。
在城西,有一队兵差围住了一个大院子,这个院子是‘永平拳馆’,有二十多号人。
馆主是一个四十多的壮汉,他看着领头的兵差,有些慌乱的道:“刘队长,您这是?”
刘队长看着他身后,二十多人手里已经拿着家伙,一脸凶相,虎视眈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