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兄长是怀疑朱芷潋所为?”
温兰摇摇头道:“也不是,朱芷潋事先并不知晓她母亲宫中有李厚琮送来的鸽鹞。”
“可她今日在大殿之上与她母亲有过窃窃私
语。”
“大殿上朱芷潋与她母亲是相隔多月后初见,之间不曾互通消息,而且相见时已是午后时分,鸽鹞的信则是一早就放出去的。”
温和低头想了想:“兄长想说的是,涌金门内还埋伏有朱玉澹的人?”
“不错,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命你将涌金门内细细清查一遍,为的就是防止她留下什么耳目。她今日登城,鸽鹞便今日送信,这绝非巧合,而是事先有所约定,只怕这约定是朱玉澹去霖州之前就有了的。”温兰瞧了瞧手中的密信,“比如她事先写好密信,然后交予那人,吩咐他万一碧海兵败她也落入敌手,那么来仪宫失守之时便是鸽鹞送信之时。”
“到底会是谁呢?可我确实仔仔细细将涌金门内查了一遍,绝没有纰漏才对啊。”
“这个人其实不难猜,朱玉澹生平最是恪守一句话,非皇族不得入涌金门。除了侍奉左右的宫人以外,这么多年她确实不曾破过例。非要说的话,也就是我易容入过门,还有就是朱芷凌暗中给了国主一块牌子,许他临时出入了一回。鸽鹞密信这等机要之事,托付给宫人是不可能的,那么这世上就只剩下一个人可以替明皇忠心办事又能不违了她朱氏的祖训。”
“沛国公陆行远?!”温和猛然醒悟。
“不错!我这些日子里一直叮嘱你暗中查访此人踪迹,却始终没有结果,问他的那几个儿子,也只说是去了南疆。可我怎么都不会相信朱玉澹被俘,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两袖一甩远走他乡了。当年我试过多少次暗中想要劝他弃暗投明都不能成功,如今断没有弃朱玉澹而去的道理。所以他一定还在太液城中,而且,就在来仪宫!”
“那为何我没有发现他?”
温兰轻轻吐出两个字:“密道……。你忘了么?当日抚星台上陆行远就是大摇大摆地从密道入了城,朱玉澹也没将他怎样。知道了一条密道,又何妨多知道一条?朱玉澹看来是把所有的情形都设想到了。”
“那兄长打算怎么办?将这密信撕毁,然后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温兰笑着指了指弟弟:“你这这么做只能是平庸之极的下策,我自有上策将他们一网打尽。”
“哦?何为上策?”温和大为好奇。
温兰摆摆手道:“这上策就还须再等个三五日,如今缔约的国书已妥当,接下去就要尽快让朱玉澹当着天下人的面把皇位传给朱芷潋,你派人将尚未来得及逃出国都的各邻邦小国的质子们都请来观礼,撑一撑场面,咱们客客气气地将这出戏演完,顺便也让国主过几日舒心的日子,把对咱们的敌意减几分。之后么……”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揣回圆筒塞入袖中,似自言自语道:
“李厚琮的救兵?朱玉澹不请我也是要请的。那叶知秋等这一天可是等得头发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