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缓步入内,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袍,头发散落下来,与白天瞧着庄严的模样不同,他席地而坐,就坐在离楚云轻不远的地方,整个人瞧着异常严肃。
“天命有言,凤命之人出生会带着胎记,老衲推演五行发现凤命之人出生在相府后院,可是夫人脸上这胎记并非凤凰之命,更像是阴煞之命。”
老者低声,声音沙哑的很。
楚云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什么凤命,什么阴煞,我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权决定,谈什么命格?”
“老衲还有一个疑惑,那日冥婚之时,主星位陨落,夫人该是已死之身。”老者抬眸,眼神犀利,看向楚云轻。
他的眼睛好似能洞察一切似的。
如果是寻常人,大概会被他的眼神吓着,可楚云轻不会,她不会惧怕这个老人。
“可我如今活得好好的,大师推演道行似乎不合格呢。”
她嗤笑,将书放在一侧,做好戒备的姿态。
老者从地上爬起来:“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缘故,说吧,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楚家小姐在哪里?”
“放肆!”
楚云轻一阵呵斥,面目冷峻,她低声道:“就是我,不然大师还以为是谁呢?”
“老衲曾听说过,楚家四小姐是个废物,天资蠢笨,而阁下这身手怕是一般人抵不上,老衲不是你的对手,自然不需要这般防备,只是我曾经听说借尸还魂之理。”
他那如鹰眼一般的眼神,落在楚云轻身上。
“所以大师的意思,是我只是一缕魂魄?”楚云轻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指甲。
老人身后一道淡淡的蓝光弥散,他盯着她看,周遭一切都像是变了,那口棺材本该在她身后,可是却出现在老头身后,殿内的一切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在移动。
楚云轻微微愣了一下,那股熏香还在鼻息之间。
老者的念咒声越发明显:“你从何处来,附身在她身上为何,你是亡灵?”
耳畔全是铃铛的声音,一阵阴风起,吹得殿外那些树沙沙沙作响。
楚云轻眼底无神光,就跟被人催眠了一样,她木讷地站在那儿。
老者扬起手,走过去在她的眉心间一点,而就在此时,咔嚓……
楚云轻攥着那老头的手腕,咔咔两下便将他的手骨给折了,本还被蛊惑的女人瞬间清醒过来,她一下子将老者捆绑在柱子上。
“催眠吗?你似乎还没那么好的定力。”她冷笑一声,“想对我动手,还嫩了些。”
她可是受过长达三年催眠训练,潜意识已经抵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老头还妄图用这手段对付他。
简直搞笑。
“你……”老者被反噬,连连吐血,他疼得很,无奈地哀嚎,“你是人是鬼?”
“你觉着我是人是鬼,倒是你……”楚云轻端起一旁的莲花灯,凑了过去,照映在老人的脸上,火光照映地很清楚,他是独眼,另外一只是假的眼睛,脸上的皱纹深浅不一,皮肤也很奇怪。
楚云轻将火搁在他的腮帮子处,伸手微微一扯。
老人的那张皮就被扯了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面前。
“人皮面具?”
“呵,夫人本事倒是挺大,可惜你也小瞧我了,这世上想抓我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你猜这是为何?”
男人冷声道,没想到眼前这女人居然这么厉害,是他低估了她。
可纵使这般,在他眼里楚云轻依旧是自信过了头,他的嘴里咬着什么东西,在楚云轻反应过来去撬开他嘴巴的时候,男人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殿内。
只剩下那股诡异的味道。
楚云轻一转身往殿外去,她本想循着那人的踪迹追过去,可奈何刚出殿门便遇上来的男人。
凤晋衍伸手搂过她的腰,微微一提,上了屋顶。
“不用追,你追不上他,他是落月神教之人。”凤晋衍凝声,“江都一代最风靡的教派,最擅长的就是障眼法,能拟化为世间各物。”
“这是他留下的,你瞧瞧。”楚云轻捏着那人皮面具,递了过去。
两人在屋顶做好,男人捏了捏手里那面具的手感,拧眉:“不会有错,就是他们的人,没想到母后居然跟他们勾结。”
“落月神教?”楚云轻不解,“取这名字,可真够晦气。”
“他们是隐族出来的孽徒,是被隐族圣女驱逐出去的人所组建的教,圣女命曰月,他们这么做不过是讨个意图。”凤晋衍低声道。
这些年,这个教中人也是销声匿迹,一般人压根不知道他们存在。
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些余孽一直藏在宫里,与太后联手,难怪呢……
“我早些年也追查过这件事情,只是线索断的很快。”凤晋衍道,“再加上他们神出鬼没,实在是难找,没想到他率先找上你了。”
凤晋衍本想进宫陪陪楚云轻,可不想刚走到门外就看到那人对楚云轻催眠,手法与隐族很像,他便起了疑窦。
人皮面具落下的时候,那张脸倒也熟悉的很。
“想知道他们老巢在哪里么?”楚云轻挑眉,得意地笑了,“我在他身上放了千里追魂香,这小蝴蝶会找到他的位子。”
男人怔了一下,眼底满是诧异。
“这……”
“追踪一个人的行迹,用虫子来最方便的,不会被人察觉,想不想一起走一遭?”她低声道。
“好。”
凤晋衍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