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她叹了口气,从打开了半人宽的门缝里侧身走了进去,刚进去,身后的门就被一旁的小厮立马带上了。
“柴小姐,怎么样?怎么样?”
小厮们像一团马蜂一样涌了上来,将柴倾城团团围住,急切地问道。
众人的今后命运都和天香楼紧紧拴在一起,这一刻柴倾城感受到了上下一心的感觉。若是他们这次可以把眼前这个难关挺过去,那么以后一定会更好。
“暂时没有被定罪,但只要我们一天揪不出凶手,骆掌柜就一天没有办法脱离危险。”
柴倾城望着眼前那一张张脸,心中满是迫切,指着站在最前方的账房先生吩咐道:“先生,您人脉广,麻烦去打听打听死的到底是什么人?家住何方?家中尚有几人等等……”
那账房先生应声走了出来,套上外衫走了出去。
“你们,将天香楼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不能出了事,我们就自乱阵脚。天香楼的牌子没这么容易倒下去!”
那小厮们应声四散而去,有人拿起了扫帚,有人甩起了抹布,一样的是,所有人都沉默着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为什么会是这样?
众人忙碌的时候,柴倾城找了个桌子坐了下去,一只手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是谁要害他们天香楼?谁跟他们有仇?或者……天香楼倒了之后的最大获益人是谁?
电光火石间,柴倾城就想起了一个名字,她眼神一凛,叫住一个刚要去后院换洗抹布的小厮问道:“最近满江楼的生意如何?”
“满江楼?”那小厮一愣,继而仔细想了想,答道:“自从咱们酒楼出了事,大家就很少出去,不过听采买的伙计说,最近他们满江楼生意不错,很多咱们之前的老主顾都去了他们那边……”那小厮越说越觉得哪里奇怪,待说到“老主顾都去了他们那边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柴倾城,问道:“柴小姐难道是怀疑……满江楼……”
柴倾城摆了摆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什么也不能确定。”
“那我们……天香楼还能挺过去吗?”年轻的小厮低着头,忧心忡忡。
“当然会。”说完对着那年轻的小厮一笑,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小厮走后,柴倾城脸上的笑容慢慢散了下来。
午后,出去打探消息的账房先生神色匆匆地回来了,柴倾城一见,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怎么样?”
那账房先生对着小厮端过来的水摇了摇头,伸手拒绝了,只是直直看了柴倾城,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来。
“柴小姐,我打听过了。死掉的那两个人,一个叫刘全胜,四十三岁,家中还有妻子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的已经出嫁,男的是去年才生的,不到两岁。”
“那另外那个呢?”柴倾城抬眸。
“另外那个叫吴丰,五十四岁,家中有一妻一妾,孩子四个,三男两女,除了最小的一个,其他的都已成亲。”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柴倾城沉了沉眸,站起身来,说道:“我亲自去看看。”
她特意换了一身男装,束起头发藏在冠中,此时的自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那家的俊秀公子呢。
坐上马车约莫走了有两个多时辰,柴倾城才听到勒缰绳的声音。
“柴小姐,到了。”
小厮从车上跳下来,柴倾城伸手揭开帘子,扶上小厮的手,缓缓走了下来。
若不告诉柴倾城这里是京中,她或许要以为这是哪个小乡村了。
入眼的是一排排七零八落的低矮房子,每间不过二百平米,在这个时代里算是蜗居了。路面也是杂草丛生,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穿着粗布麻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半蹲于一株大柳树下双手交叉**棉衣中,说着闲话,说出的话变成白气缓缓升到空中。
“柴小姐——”
柴倾城回头警示地看了他一眼,那小厮连忙改口,“公子……您确定要去吗?还是让小的去吧,这些个野民,不讲理的,万一要是被他们知道,您是天香楼的主事,那……”
柴倾城摇了摇头,迎上了蹲在村口那几人看向“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小厮说道:“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好了,傍晚来这里接我,回去吧。”她冲着立在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这样的马车停在这里实在惹眼。”
小厮最终点了点头,跳上马车,一挥鞭,马车叮叮当当地走了起来。
柴倾城则掏出胸中的扇子,拿在手里,换上了一副忧心的表情,朝着村口那几人走了过去。
“几位大哥——”她故意放低了声音,以此显得像男人一些。探头凑到那几人之间,放低了姿态,问道:
“你们可知吴丰家住在哪里?”
那三个男人斜吊着眼,眼神不善地瞅着眼前人,似乎有些戒备。“你打听吴丰做什么?”
柴倾城一愣,既然挤出一丝悲伤来,“在下曾受过吴丰的恩惠,此番知道他过世,特来吊唁。”
“不知道!不知道!去去去!”
那三人却并不买账,直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柴倾城走。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一个村的邻居么,对待外来人怎么火气这么大?
柴倾城细细观察着眼前那三人,见他们一个个穿着粗布麻衣,眼神越过她,张望着村口,只是其中一个……
柴倾城眼神一亮,那人的眼神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