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空地上,沈丹钰跟着小朋友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扮演老鹰,孩子们串成长长的一排像是一条龙,龙尾左摆右转,空气中充斥着他们的笑声。
沈丹钰出了一身汗,笑着嚷着投降:“我不行了,让姐姐休息一会儿——”小朋友们不依不饶,吵闹着要和她继续玩,她起身后顺手抓到了排到最后的一个小男孩,小朋友群起激涌,沈丹钰把那个小男孩送到前面,半蹲着身子对他说:“你输了,你来当老鹰。”说完不久,她见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就走了出去。
她在一棵绿荫密布的树下看见了皮皮和花花,她迎面走过去,皮皮看到她大声叫着
“姐姐”,花花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花花的烧已经全退了,可护工不放心她的手上仍然贴着白色的胶布,她的小手嫩白头发也很长,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一块红色胎记。
沈丹钰蹲下去问道:“让我看看你们在玩儿什么?”皮皮立马答道:“花花喜欢玩挑花绳,我在陪她玩儿。”花花两只手绷着一个五花八门的红绳,沈丹钰道:“姐姐小时候也玩儿过呢。”她向两个人互看。
花花扎着两个小辫,用红绳绑着两根马尾,她说道:“那我要姐姐陪我玩儿,皮皮太笨了,怎么教他也教不会。”花花向她粘过来,把红绳递到她面前,沈丹钰挑了一根把绳子用五根手指绷住,花花玩得可开心了,沈丹钰看向身边的皮皮,他正撅着嘴眼巴巴的看着她们。
一会儿树下吹起一阵风,沈丹钰说:“花花,你生病刚好,不能再玩儿了,现在该回去休息了,让皮皮和你一起去吧?”花花略感失望不过也妥协了。
沈丹钰站起来,皮皮攥着她的手,两个人朝屋子里走去。忽然,突如其来的剧烈响声让沈丹钰惊得蹲下身子护住他们两个小朋友,她紧紧捂住他们的耳朵。
孤儿院外面待着的小朋友都不知道那持续不断地响声是什么,像是放爆竹震得地面摇动,孩子们吓哭了,护工们都跑出来把他们接到屋子里去。
一刻间,天空中已是硝烟尘沙一片。过了很久很久,听到枪声逐渐远去,一些人才敢探出头,马路上散落着人的鞋子和物品,那些人急着在地上找到自己的东西然后飞奔跑回家。
沈丹钰抱着皮皮和花花蹲了很久,等到枪声已经不在这个地方,她护着他们让他们赶紧进屋子,自己要赶回教堂。
转身的那一刻,她被一双小手抱住大腿,皮皮抬头看着她说:“姐姐我怕,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我。”花花跟着他说:“我也怕……”她实在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带着两个小孩走过已是满地狼藉的马路,她紧紧牵着两个小孩的手,刚进教堂的大门,她在围墙后面看见了玛丽女士蹲坐在一角,她吓得脸色惨白手不住地抖着。
沈丹钰上去扶起她,轻推她:“玛丽……”玛丽嘴里颤颤巍巍吐出:“哦!我的天啊……”看似周围平静下来,教堂里的人都赶着出来看见玛丽都上来关心询问,然后一伙人送她进屋。
玛丽显然看到了什么,惊吓还未消退,隔一会儿就脱口而出一句:“哦!我的天啊……”沈丹钰把皮皮和花花交给江嬷嬷自己往教堂后面跑去,她没有在人群里看见冯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跑到后面他住的地方,门没有锁住里面只有一张床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她站在院子里四处巡视,所有人都躲进教堂里了,外面鸦雀无声。
她转进教堂侧门,高又宽大的地方人都聚集在堂区,她进去叫了两声:“冯深……学长……”她像迷失在这所建筑里,尖尖的殿宇和五彩的玻璃窗,空荡荡的礼拜堂。
正当远处的枪声都已经停下很久,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进教堂,而且衣物的摩挲声带着坚硬金属的杂伴,他们粗鲁的强制开门已经进了堂区。
听着里面人的对话声,一个声音沉闷浑圆的声音就是神父,他们在交谈着什么。
沈丹钰站在门的后面沉不住气,她开门走进去,女人和小孩站在神父的后面,神父的对面只有几个人,看到这个场景她松了一口气——好在那些人不是穿着兵服的,但从面相来看也十分不友好。
一个头面四方的人站在神父面前,他语气很粗鲁,沈丹钰听了两句就知道了那个人在向神父要救护箱。
看来这个男人一定了解,像这种圣公会教堂一定会储备西式医药箱。神父满脸忧色,极力解释说:“我们的药已经全都给了孤儿院,而且,我们这里没有手术用的麻醉剂……”没想到那个人立刻翻了脸,从腰间拿出枪指着神父的额头,对自己的人说:“给我搜!”站在神父后面的女人吓得睁大眼睛,都不敢出声。
沈丹钰看见皮皮和花花两双眼睛朝她这里看,皮皮想叫她,被江嬷嬷立刻捂住嘴。
原来他们还有很多人,那些人早就搜完了教堂,然后对那个男人说了几句,听后那人几乎气急败坏眉间多了三分忧愁,事态发生到这一刻,神父依然坚持说他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神父边说边摇头,沈丹钰见那个男人要扣动板机,她跑到神父身边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她极力让自己沉住气,说:“你们要医药箱,我的房间里有,你们谁受伤了?是枪伤吗?”她毫不掩饰问出来,那个男人看了看她,指着神父的枪渐渐收了回来,他转身对她说了句:“带我们去。”沈丹钰走在前面,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