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一片乱象。
废太子被收押御书房许久没有消息,废太子妃又身怀六甲不管事,能说的上话的两位侧妃全部被禁足,后院里只剩下那些良娣、良媛和承徽之流使劲儿蹦跶,但是那些宫女太监又眼高于顶,连废太子都不乐意侍候,更何况没了品级的良娣之流,总是是乱糟糟的一团,一点规矩也没有。
秦王领着禁卫军进了东宫,还能看到四处走动的宫女太监,他们不一定认得秦王,但禁卫军是一定见过的,一看到他们进了东宫,就像是天塌了一样惊惶,大喊大叫地四处乱跑,恐怕是以为禁卫军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缉拿人的。
后院的妾室听闻消息匆匆赶出来,想到馨嫔宫中人的下场,吓得瘫软了一地,史侧妃和顾文茵听说禁卫军来拿人,也不顾上正在禁足的命令,六神无主,想着出去打探消息,结果看到带头的是秦王。
顾文茵顿时大喜,连忙走过去攀附关系,“姐夫,您怎么来东宫了?是姐姐让您来看我的吗?听说姐姐怀了身孕,她现在可好?我许久没见姐姐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
说着就红了眼,露出几分可怜哀婉的情态来。
秦王以前就没多看她一眼,如今她成了废太子的女人,更不会对她另眼相待了,顾文茵和顾清漪的姐妹情分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没有落井下石是不想降了身份与她计较,若谈优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淡淡地看了顾文茵一眼,语气疏离,“皇上有令,大皇子举家搬出东宫,所有人立即收拾细软,听命离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现在就要搬出东宫了吗?
太子被废他们是清楚的,但是一日还住在东宫,她们心底就存着翻身的希望,没想到这个美梦以突如其来的架势破碎了,让还还沉浸在美梦中的女人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们所期待,所执着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未来,没有了。
相比于不愿意相信事实的废太子女眷,那些宫女和太监现实多了,他们注意到秦王说的是所有人,这就意味着包括宫女太监在内也要搬走的,于是他们连忙回去收拾东西,趁机藏点好东西才是最实在的。
顾文茵大受打击,拦着禁卫军不让他们进去,神色有些癫狂,“不会的,陛下说够让我们住到太子妃生产的,你们肯定是假传圣旨!”
这人是疯了吧,禁卫军都跟来了,哪来的假传圣旨?
禁卫军首领严峻大喝一声,“放肆!太子被废,哪来的太子和太子妃,禁卫军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散,不然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候受罪的不仅仅是你们,连家族都会被连累,还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他终究还是估计到眼前这位是秦王妻妹,语气温和了一些,但顾文茵根本就不领情,反而觉得受了侮辱,发了疯一样胡言乱语,严峻再也顾不上体面,让人堵住她的嘴带下去了。
与顾文茵的癫狂相比,史氏堪称是平静,只是她一直盯着秦王,黑黢黢的眼神阴冷怪异,她甚至还想凑过去给秦王行礼,在靠近的那一瞬间从袖子中拔出一把匕首,直直朝着秦王刺去!
严峻没想到废太子妾室那么多毛病,连忙上前救驾,史氏只是弱质女流,秦王根本没等她的匕首到跟前就牵制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折,匕首就哐啷地坠落在地上。
史氏不甘心地大喊,“秦王,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严峻立马过来把人押住,秦王皱了皱眉头,“带下去吧。”
相比于顾文茵和史氏的不安分,其他妾室则是乖顺多了,老老实实地去收拾东西,秦王安排禁卫军和东宫太监总管去清点东西,他并没有亲自插手,不管去了哪里,身边必定带着严峻,以证清白。
安排妥当后,他带着人去了废太子的书房。
据探子来报,废太子待得最多的地方是书房,秦王在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禁卫军更是把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根本没有找到疑似解药的东西。
严峻脸色越来越沉重,书房是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若是还找不到解药,只怕……还未等他产生不好的联想,就听咔嚓一声,有机关转动的声音,他连忙看去,就见秦王站在博古架前,手中转着一个白瓷花瓶,那就是触动机关的窍门。
他连忙走过去,发现白瓷花瓶下面的木板有不怎么明显的转痕,如果不是秦王细心,怕是还发现不了。
随着机关的震动,博古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间空间不大的密室,里面放着废太子不虞外人知晓的秘密,比如说朝中党系的人员名单,许多人明显上与东宫毫无干系,却是潜藏极深的太子党派,秦王甚至看到他门下官员的名字。
除了名单,还有各种来往的书信,秦王一直想要找废太子和匈奴人勾结的证据,书信或许是个途径,在严峻等人忙着找解药的当口,他一封封地查找着信件,在全部翻完之后,终于在最底下发现一封记着不同标记的信件,打开一看,果然是与匈奴人来往的信件。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上面只是最正常的外交辞令,根本察觉不出任何端倪,根本不能成为废太子和匈奴人勾结的证据,更谈不上得知他们具体的计划了。
废太子如今谨慎,可想而知,图谋并不简单。
秦王没有达到目的,严峻却有了发现,他在墙上一个暗格里看到好几个瓶子,每个瓶子外边都贴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