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郡主”杨延昭三人起了身,杨延嗣忙搡搡他的胳膊,低声道“六哥,你说的什么呀!”
“强了一句,便也坐到了郑印身边。
“郡主莫不是在为三王爷准备寿礼。”高琼此刻才姗姗来迟,刚上台阶便开口问道。
“还是表哥聪慧。”柴煕云回应着,笔下也收了尾,笑道“好了。”
“哦,瞧瞧”郑印忙放下了茶水,杨延昭也甚是好奇,不觉也起了身。
访琴和青璇上前打起珠帘,只见三个侍婢,两人握住上方,另一个展至下方,一幅生动的寒林图跃然眼前,而比这幅画更令人震惊的,则是眼前这位郡主殿下。
与平日宫装下的花团锦簇不同,柴煕云今天穿了件略显简单的鹅黄色长锦衣,头发也只束了一半,落发洒在肩上,随风扬起优美的弧线,如画般精致的脸颊上,一双顾盼流转的美眸落在自己新成的佳作上,此时她轻侧着身子,染着豆蔻的纤手轻轻抚过宣纸,另一皓腕处戴着一只雕工细致的臂钏,轻扯着衣袖,动作自然,恍若一幅美人图。
若不是旁边还有一幅画作可以让他们移目,只怕连素来眼高于顶的六郎也要在她面前毁了英名。
“妹妹果然妙手。”高琼失声赞道。
“郡主作的山水画,笔法简劲,意境清远高旷,倒是颇有李成夫子《小寒林图》之意味,只不过多了几分柔美,妙哉。”杨延昭不吝词藻,连声赞道。
“怎么,杨公子见过李老夫子的《小寒林图》。”柴熙云听他提及李成夫子,不禁多问了句。
“六郎不才,早年游玩,曾有幸见过李成夫子,随他游历山川半载,得以一观。”杨延昭低眸答道。
“原来如此,公子如此经历,倒是本宫失敬了。”柴煕云浅然一笑。
六郎不禁心下惶然,匆忙低了眉眼,只听柴熙云继而解释道“三王兄性子高洁,如秋冬树木不同俗流,故而本宫才东施效颦,模仿李老夫子的《小寒林图》,寥寥几笔,送与王兄。”
“如此佳作,只怕三王爷爱不释手。”郑印插上一句,继而道“也就只有郡主能为王爷费些心思,瞧我们,哪次不是挑现成的东西送。”
“我方才把猎得的脱兔留在府上,郡主爱洁色,命人制了做衣领也好,到底是纯色如雪,是个不错的。”高琼缓言道。
柴熙云笑着应了声,“倒是该用盏好茶谢谢表哥了。”
“哎!不必。”高琼忙摆手道,“今日我只猎了雁,那几只脱兔,都是六郎所得,郡主要谢,便谢六郎吧!”
高琼笑着,柴熙云不禁抬眸瞧了杨延昭一眼,口中道了谢,六郎耳根倏地一热,忙道“郡主喜欢就好。”
柴煕云忙转了身,命人将画收好,转而邀众人入座,添茶加盏。
......
雨后,已近黄昏时分,高琼等人起身告辞,灵玉早已帮他们装好了衣物,送至府门,见他们远走才回了庭院。
并驾的五匹马中传来一问一答的声音。
“六郎,卫王的寿宴你去是不去呀!”
“王爷请柬已发,六郎岂能悖礼。”
“早上不是还说不去嘛!”
六郎笑而不语,郑印也笑了笑,大家扬鞭策马,直奔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