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契丹族军营帐内,借着烛火光亮,可见两个人影,身型高大的耶律阿保机坐在正座之上,而另一人双手抱剑倚靠在营帐一侧,乃是那名异族剑客。
异族剑客闭着眼睛不耐地道,“还要我说几次?我根本就从来都没见过那个紫面老头。”
“我并非不信你,否则也不会安排你和大祭司同时出现在汉城,只不过…”耶律阿保机半眯双眼若有所思,“当年大祭司受伤,为何所有人都说是你做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契丹人和中土人好似脑子都有问题,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打伤了那个我打伤了什么麒麟山庄的第一高手,如果是高手我不会没有印象,而且我还从没见过像那紫面老头用的道法,便是现在,我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破那个图腾法术。”异族剑客心中所想与耶律阿保机不同,他所在意的,是紫面方士那令其惊愕的道法,而耶律阿保机所在意的,是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目的。
“那么如果说…十年前大祭司的伤是另有原因,而刚好那年你屡次夜闯我军军营,打伤了几名看守祭司,而后大祭司便索性把受伤一事嫁祸给你,可是…”耶律阿保机紧锁眉头,“为什么呢?”
“这些与我无关,”异族剑客摆了摆手道,“我之前助你解决了你那几个造反的弟弟,如今又帮你杀了七部首领,我欠你的两个人情,算是还清了吧?”
“当然,”耶律阿保机回过神来笑道,“一年前你助我镇压诸弟之乱以后,匆忙赶回中土之地,如今回来,不知你可有收获?”
“…与你何干?”回想起当时回到中土寻找梁帝时,碰巧救下了戒嗔,而后与几位‘影兵头领’交手又险些吃了大亏,可算不上是一次愉快的行程,如今耶律阿保机问来,其难免不悦。
“哈哈!~~”耶律阿保机大笑道,“阁下也无需恼怒,本可汗在中土亦有自己的耳目,你与如今的梁帝合作已久,甚至出力助其夺下如今的帝位,但是多年下来,你似乎一无所获。”
“…你想说什么?”这一言,可着实戳到了剑客的痛处。
“柏乡之战过后,晋方已取得了主动地位,梁晋争斗了两代人,是不可能共存的。”耶律阿保机笑道。
“所以?”剑客皱眉。
“所以你选择大梁作为你在中土的东道主,并不明智,这晋军趁我契丹内乱当口,拿下柏乡一战的胜利,又收了那刘氏.父子的地盘,如今正如日中天,大梁会不惜一切储存实力,抵御晋军,此时要他们为你一个外来人在中土夺剑,去招惹一些地方势力,他们自然不会鼎力相助,只会敷衍了事,想必这点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来一无所获,便是证据。”耶律阿保机贵为一方天子,调兵遣将不在话下,将利害关系给一个人讲明,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哼,你连中土都进不了,难不成要我指望你?”剑客皱眉道。
“不错,正是指望本可汗,”耶律阿保机拍案断言道,“如今契丹内乱已平,我大军入主中原
指日可待,而且本可汗也已打探到,当初你助那均王称帝时,所得神兵不翼而飞,如今,本可汗已打听到了此剑下落。”
“什么!?”剑客瞳孔一瞪道,“在哪!?”
“就算本可汗告诉你,也无济于事,凭你一人之力,根本就拿不到此剑。”耶律阿保机道
“拿不拿得到是我的事,到底在哪!?”这柄曾今与剑客擦肩而过的名剑,其是志在必得的。
“中原武林第一门派,麒麟山庄,”耶律阿保机饮口茶水道,“听说守剑之人,正是那个传言被你打伤的中土武林神话,不败麒麟,冯胜。”
“哼,刚好也是时候领教一下他的提剑转身就要走。
“‘掌剑门’不是也有你要的剑么,为何这么久也没拿到?”耶律阿保机的问题叫住了前者,随后阿保机站起身劝道,“中原人常讲,勇而无谋,难成大事,阁下的本领固然毋庸置疑,但是这么孤身前去,又能打倒几人?听闻当初你以一人之力破了‘掌剑门’两大剑阵,可是最后依旧空手而归,所以本可汗以为,倘若阁下当真想要成事,你需要我的帮助,你我可各得所需。”
长剑剑客杵在原地想了片刻后道,“你有什么打算?”
耶律阿保机闻言嘴角一扬道,“听闻那麒麟山庄在举办武林大会,中土所谓的江湖人士已多聚集到了西北的吴地淝水,如果阁下能够依照本可汗的计策行事,不但可以得到垂涎已久的‘湛卢’宝剑,还有可能打探到其余几柄神兵的下落,如何?”
良久过后,剑客转身回首对上了耶律阿保机道,“与你做买卖,我已得到了两柄名剑,你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成交。”
此时门外进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凤眼,宽宽的肩膀,入帐后施礼道,“拜见父王…”
而后又转身朝向异族剑客道,“师傅,您几时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徒儿也好去拜见您啊。”
剑客摆手道,“你还是叫我紫衣沙里好了。”
“突欲,”耶律阿保机道,“有什么事吗?”
“嗯,是的父王,”此少年为耶律阿保机与其夫人述律后的嫡亲长子,耶律突欲,其施礼道,“是河东晋王带人来了。”
“哦?如此神速…”耶律阿保机面色一变,严肃道,“哼,想当年的乳臭小儿,如今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吗?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