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
“董难言。”
“大哥哥。”
就在叶芷齐道真等人焦急时,烟尘中有人咳嗽一声,随后那把长戟被人从烟尘里丢出,插在祝山身前。
口中咳出鲜血,董难言扶着左肩走出,先前那一戟,结结实实的打在肩头上,虽说有着秋色护身,但是仍是被那股大力震的肩骨碎裂。
对要上前跟自己一起迎敌的叶芷等人摇摇头,董难言走到身旁站着祝山的祝之绪身前。
不等少年开口,祝山怒喝道:“你是谁,为何这般目无王法,伤我麾下,又欲杀我儿。”
见到父亲在身边,董难言又被击伤,心中惧意已经消退一些的祝之绪知道祝山的脾气,指着那些被一剑封喉的尸体道:“爹,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兄弟,都死了啊。”
平常里骄横跋扈的儿子哪会叫那些为他卖命的军士为兄弟,不过知道虽知道,但是见到那么些躺在地上的尸体,祝山愤怒中手臂青筋崩起,一拳将少年打得砸进一张桌子里,“你该死!”
“董难言。”
伸手将要出手的齐道真拦下,宋皆宜摇摇头。
已经明白个大概的少女曾经在离南镇见到过半夜留出家跪在坟地旁的董难言,如果说祝之绪是祝家的逆鳞,那那些坟头里葬着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又一次起身的少年心中的逆鳞。
“大哥哥。”
这么多人欺负董难言,秀林哭泣道:“宋姐姐,你快去帮帮董哥哥啊。”
安抚着小男孩,见到少年已经站起,宋皆宜轻声道:“你的大哥哥说他自己会处理好,相信他。”
擦了口嘴角血,董难言问道:“也不问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你就这么信的过你的儿子吗?”
不过很快少年就摇头笑道:“也是,要不是你相信你儿子,你儿子能活到今天吗?”
“闭嘴!”
可以满地找牙的祝之绪对着街道上那些精兵强健喝道:“快把他拿下!”
收起笑容,董难言平淡道:“祝之绪,你到底做了多少颠倒黑白,仗势欺人的事,你还能记得吗?”
刀剑铁甲,层层包围中。
百年老店,大放光芒!
但凡冲进客栈的障林国军士,尽皆被一道道神光缠绕吊起,就连祝山也不例外。
神光尽头,光芒流转的少年轻声道:“我帮你数数。”
————
被陶毅急宣而来的吴羡在殿外就被侍女蒙上双眼,被人服侍着换好衣服坐在床前,女子不明所以,以为是陶毅的小情趣。
突然,女子觉得眼前一亮,随后有人轻柔的解开眼罩,温柔道:“羡儿。”
屋子里,内墙饰以红漆,顶棚上高悬着一盏盏喜灯,女子坐着的这张龙凤喜床上,花香四溢,四角各自摆放一柄如意,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被褥上放着一个装满珍珠、宝石、金银钱的宝瓶。
为凤袍加身的女子戴上展翅在珠宝花叶之中的凤冠,陶毅柔声道:“我今日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大婚过,所以…”
“没有吓到你吧。”
到过两杯喜酒,身穿龙袍的男子拿着酒杯的手挽起女子的手,“王后。”
眼中泪水滴答进酒杯中,女子交杯后,娇声道:“陛下。”
轻轻拭去女子的泪水,男子笑道:“不哭。”
两杯喜中带着苦的美酒一饮而尽,洞房花烛夜,待女子睡下,男子起身,打开窗,看了一眼外面天下。
————
光芒耀眼,董难言走到那名甲胄男子身前,淡淡开口,“你跟着他那么久,说说他都干了什么事,恶事可以说,善事也可以说。”
哪里想到少年有这样的本领,男子犹豫中身上神光逐渐缩紧。
“你的下场你自己选。”
听到少年这样的言语,再加上大将军祝山都被吊在半空,男子咬咬牙,缓缓讲述。
烧杀抢夺,淫恶掳掠。
脸色苍白的董难言不急,耐心的听着。
等到男子说完,少年问道:“假如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做恶事吗?”
性命握在少年手里,今日间已经吓破了胆的男子连忙摇头道:“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束缚住男子的那道神光消散,少年平淡道:“你说的,再有下次,难逃一死。”
不理会男子的感恩戴德,继续向下一位军士走去。
少年向前的这一路上,便是大将军祝山都沉默了。
千百件恶事。
没有一件善事。
一个人也没有杀,在一声声错了,一声声再也不敢了,愿意悔改后,神光消散,董难言终于来到唯一被神光束缚吊起的祝之绪身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一件件一桩桩被麾下军士们讲出的事实真相,失去了束缚的祝山没有出手,只是跪在地上恳求道:“公子,算我求你了,饶他一命吧。”
董难言闭上眼睛,听着以头杵地的恳求声音,沉默片刻后仅剩的那道神光消散,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子沙哑开口,“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作恶吗?”
听出少年有意饶过儿子一马,祝山大喜,连忙对着地上的祝之绪喝道:“赶快承认错误。”
“我愿意。”
听到祝之绪说出愿意悔改,跪在地上的祝山紧张的心一松,突然,额头都磕出鲜血的男人大喝一声:“不可。”
只见倒在地上说出愿意悔改的祝之绪从地上捡起一支弩箭,向转身离开的少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