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哑言,以为是自己不怎么会讲话,一开口就询其姓名惹的她不高兴了。
“姑娘可否借在下一把伞。”他也不问女子名字了,诉明了自己的意图。“我这还有几坛子酒需要送,酒不能沾着雨水,所以前来寻来姑娘借伞一柄,可行?”
女子没有丝毫迟疑,果断道:“不行!”
“可是你有两把伞!”
“我的伞你用不了。”女子道。“或者说你打不开这伞。”
吴念不解:“怎么个说法?”
随后他又笑着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开。”
女子也不说什么,取下背在身后的另一把油纸伞,交于吴念手中。吴念接过油纸伞,这是一把简单青色的油纸伞,与女子手中撑的黄伞没有区别,竹骨架,纸伞面,没有任何图案。握在手中,还有些未干的雨水。
吴念笑着说了一声:“我可能提不动千斤的大剑,但仅仅打开一把伞,倒是搓搓有余。姑娘,如果我打开了这把伞,是否就能借于在下。”
女子颔首点头,并不觉得吴念能够撑开这把青伞。
结果却出乎女子所料,吴念很轻松的撑开了这把伞。女子木讷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些变化,她皱起眉头,用那灰白的瞳孔盯着吴念。使得吴念一阵哆嗦,被她这么一看,似乎自己正赤裸裸地站在原地,被看了个通透。
很奇怪的感觉。
“姑娘后天可有时间?这伞可能也只有待后天还你了,不过如果你想我早些还给你的话,倒是可以在这等上一会,可能还要等上一会儿。”
女子邹起的眉头缓了过来,继续两眼无神,说道:“你有时间,我就有时间。”
“额…”吴念有些不知所以地挠了挠头,眼前这女子实在是令人捉不着头脑,他索性就说道:“竟然如此,那这伞我就先借走了,后天大集我再还于你,也是这个地,这个点。”
“好!”女子答应的很爽快,木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不明来历的绯红,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
“我是一个送酒童,叫吴念,感谢姑娘的借伞之恩,在此别过了。”吴念没有再去问女子的名字,因为女子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要问的话,他还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约好的事情可别忘了,要是伞还不上了,可就是我的了。”
女子没有任何回应,如树桩站在原地。
天色不早,他得抓紧把酒送到东边人家手中,就赶忙与女子道了个别,送酒去了。
“想问的问题,就留到后天还伞的时候再问吧。”他是这么想的。
话虽如此,但他更多的却是害怕,他害怕眼前这个瞎眼的女子,这个光着脚丫,长相绝美的女子,生怕又像十年前那个晚上。
“这鬼老天,我招你惹你了拿!真是……”
吴念前腿刚走不久,小镇的雨突然也就停了。来得快,去的也快,让他毫无防备,愤懑地很想给那管雨的雨婆来上一记鞭腿。
不过雨停了终究还是好的,送酒的行程要顺利许多。
“约定么?嘿嘿…”
吴念走后不久,留在青石亭中的女子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很真实。如果吴念在的话,完全不敢相信这两人是同一人。
女子没有离开亭子,但她却很诡异的在亭子里消失了,仿佛化作一阵春风,落入漫野地丛林,不见踪迹。
雨停了,竹筐中的酒水也少了,午后的松酒送的很快。蹒跚在回程的路上,天色并不晚,说来还有些早,因为午睡并没有以前睡得久些。
他踌躇一路,还是回到了午后歇息的青石亭,寻思着能够再见到那名怪女子,能把借来的伞还了自然是好的,但是他落空了,女子早已不在凉亭之内。
吴念遗憾地离开,他很期待再见到这名绝美女子,莫名地想要去了解她,仿若灵魂被黑暗吞噬,一盏长灯在向他指引一般。
“只能等到后天的大集了。”
回到小井巷的家中,他就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没有出来过。
入春的晚间,远比想象的闹腾,窗外总能传来蛙叫虫鸣,也许是蛙的声音有些刺耳,蜷缩在窄小的床榻上的吴念,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睡。
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凉亭遇到的那位奇女子。
他在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为什么只身一人屹立在那样奇怪的话?为什么……”
很多很多问题,没有丝毫头绪,压在心底极为难受。
正当他思衬不解而烦躁时,有人敲了门,敲的声音很小,好似生怕打扰到里屋的人一般。
“阿念,睡了没?”敲门的人正是吴牧。
吴念并不想和他搭话,“睡了!”
“出来聊会吧,老是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对眼睛不好!”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和你聊得来的。”
“不管以前如何待我,但是今天是个例外,就这一次,出来,我们聊会儿,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吴念眼睛一亮,说不定他真的能够知道点什么,但一想到他是吴牧后,他的脸色一冷道:“隔着门不能说么?我不想见你。”
“但是我想见你!”吴牧这么说道。
不知是因为他说的这一句话,还是因为吴念真的很想知道些什么,吴念从房门中走出。吴牧身穿一席旧到发黄的白布衣,其中还有许多用针线粗糙缝制过的痕迹,看手法,多半是他自己倒弄的。
吴牧没有说话,吴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