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笑着微微颔首道:
“白当然不会把长老卷进来的,长老且放心。”
药老冷哼一声: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告诉那个老匹夫,那个药,老夫这辈子都不可能炼给他,叫他死了这条心吧!”说着他拿起了几个瓶子又要开始捣鼓,突然转头,语气不太好地问道:
“过不久那个选拔,你也会参加?”
“是。”云白应道:
“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让白得到那个名额。”
“哦?那老匹夫那么有信心?”药老突然恶劣地笑起来:
“那他肯定不介意你再多一个对手吧。”
云白一愣。
药老才不管他,接着说道:“你有能力让一个人进入这次参加选拔的弟子名单没错吧。”
云白听到这便了然,他微微一笑:
“长老这是,想让凌师弟进入选拔吗?”
“哼,少问些有的没的,老夫问你呢!”
“可以。”
“那就把凌踏歌那小子的名字列进去!”
“……”那我刚刚不是问你了吗?
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
“好。”云白应下了药老的要求。
“嗯。”药老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冲着云白拜了拜手,示意他快滚。
云白嘴角猛的一抽!
这人真的是用完就丢……
“那么白便告辞了。”拱了拱手,他离开了炼丹室。
云白站在了石门前。
药老这洞府的这条通道很长,长到若药老没有去看的心思,都发现不了石门周围是否有人。
药老炼起药来简直就像是入魔了一般,不眠不休,一刻不停。
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在炼药中,对外不理不睬。
“他还真是心大。”
云白喃喃着,身子一倾,靠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他慢慢的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死死抱住自己,那张清秀俊俏的脸已经全然失了血色,他嘴唇发紫,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顾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唇角留下,滴在他纯白的衣袍上,绽成一朵朵妖异的花。
“唔……”
可真是痛苦啊……
他脑海深处有这么一个声音,缓缓说道: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交给,你的心魔吧。”
“不要……”云白最后那一声无力的抗拒,是他最后的挣扎。
“嘿嘿嘿……”
那个如阳光般的温柔少年,捂住自己的脸。
云白的眼角缓缓淌下血一般的泪水。
他咧开了嘴,笑得很轻,也无比癫狂……
——
今夜的风带着丝丝暖意拂过耳畔,恍如所念之人的低语。
凌踏歌一手持酒壶,一手握剑,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耳边是风的声音。
树底下,丢着数个空了的酒壶。
凌踏歌的眼神有些迷离,已然有了醉意。
残月从云层后慢慢出现,皎洁如霜的月光倾泻而下,镀了一地银白。
树叶的阴影为凌踏歌将月光尽数遮挡,独留一缕银丝,投入了他那双迷离恍惚的双眼。
他那双眼睛的颜色稍稍淡了些许。
那里面,有星辰万丈,亦暗藏深渊。
他眯了眯眼睛,悠悠地对着明月,举起酒壶,仰首饮尽。
“哈……”他轻喘一声,又是一阵风吹过……
“小歌儿。”他浑身一颤!!
凌踏歌愣愣地转头——
水沧笙还是一身月白衣衫,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清贵外袍,墨发未冠,散漫地放下来,腰间挂着一面小小的铜镜,眉目如画,清冷如上古画卷中的坠尘谪仙。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凌踏歌,眉心中那一道殷殷红痕如同被鲜血勾勒出来一般,妖异诡谲。
“师父……”
水沧笙依旧笑着,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墨眸中满是温柔。
他指尖的温度微凉,他笑着开口道:
“小歌儿。”
“你可是,要来找了为师么……”
“师父……”凌踏歌半醉中就要伸手拥他入怀:
“我不要再离开你了……”
真的好痛苦……
年少的他不懂分别,他以为日子会一直如此,他也会一直在身旁……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碰到。
他身子一倾,从树枝上直直坠落!!
失重感席卷而来!
指间的空隙中,流走的是抓不住的空气……
亦如他抓不住他,阻止不了他的离开……
嘭——
凌踏歌狠狠地摔在地面上,疼痛将他麻痹,他抬手遮住眼睛,不让任何光透进去。
水沧笙,我一定,会找到你……
有人走来,鞋子踩在草丛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啧,你可真是……像条野狗一样的狼狈。”
如黄莺的歌喉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悠悠传来,凌踏歌慢悠悠地起身,转头,看向站在自己后方,一脸不屑的白衣女子。
他的眸光浸透了寒凉:
“你来做什么。”
“林瑶。”
林瑶瞥了凌踏歌一眼,嘲讽地笑道:
“自然是来,看没用的你的狼狈模样啊。”
“你想死?”凌踏歌淡淡的说道,语气就像在说今晚月色极好一般悠闲平常。
林瑶闻言,虽面不改色,却已然绷紧了身子:
“怎么,你还想像之前一样?哈,开什么玩笑?!当初的你没有杀掉我,现如今的你,更不可能杀掉现在的我!”
“你当我这么多年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