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虽是避风的,可待久了也禁不住的冷,绿浓身上的衣裳也不算单薄,可架不住风刁钻的很,光是往缝里钻。
她忍不住背过身去打了一个喷嚏,将有些犯困的郑令意给震的醒了醒。
“呀,苦了你在那替我们挡风,外头的席面怎么样了?咱们回去吧?诶?说起来,你不是要替表哥挡酒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寻我了?”
虽然也应该叫米霁月妹夫,但一时半会的叫郑令意改口,还真是别扭。
“他也实在机灵的很,装出一副烂醉的样子,叫大家都放过他了。我扶他进屋子,一进去就将我往外推,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走路都会飞。”
吴罚语气有些怪异,像是生气,但又不至于生气,大概是恼了米霁月连自己都骗过了吧。
郑令意欢快的笑了一阵,勉强精神了几分,夫妻二人跟着绿浓手上的一盏小灯,往前院走去。
热闹已经淡了几分,但以米宵晖打头的还有几桌人,依旧在玩行酒令一类的游戏。
米家的管家在一旁看着这群年轻人,怕他们喝酒上头,闹出个什么来。
他遥遥的瞧见了郑令意和吴罚,十分恭敬的做了个揖,吴罚也稍一点头,以做回应。
米宵晖没看见他们,吴罚也不想去打招呼,免得叫这个家伙给缠上了,没得闹腾。
郑令意与吴罚坐上马车回吴家,半路上,郑令意靠在吴罚肩头睡着了,呼吸轻轻的,比一只猫儿的呼吸还要轻。
吴罚每次看见她的睡容,总是会想起自己从前住在滋溜巷的时候,不知打哪来的一只猫。
那是一只灵巧的三花猫,眼神十分机警,却会在向吴罚乞要食物的时候撒娇。
后来时间长久了,吴罚在树上看书时,它也会在那棵辛夷花树上睡觉,只是没从睡到过吴罚怀里,顶多是他的脚边。
它来去自如,从也没个规律,吴罚不记得它是哪一天来的,也不记得它是打哪一天起,彻底不见的。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吴罚揽着郑令意的胳膊忽就紧了紧。
郑令意有些喘不过气来,咳了两声,才叫他赶紧的松开了手。
“怎,怎么了?”郑令意迷迷糊糊的问。
吴罚一时答不上来,又不能说自己犯了蠢,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马车晃了一下,我怕你摔着。”
绿浓觉得好生奇怪,方才马车晃了吗?怎么自己不曾发觉?
吴家的大门还没关,显然是给吴罚留着门,今日的婚宴,吴老将军也出席了,不过他回来的要早一些。
郑令意被吴罚半扶半抱的弄下马车,又打了一个呵欠,睡眼惺忪间,却瞧见了郑家的马车赫然在眼前。
吴罚也已经瞧见了,他直直看着朝他们两人走来的一个小厮,听他在近旁停下,道:“主子们,国公府的亲家公来了,在南院等着你们呢。”
郑令意露出疑惑的神色来,嘀咕着道:“奇了?爹爹此时来做什么?”
吴罚见她已然入戏,自己则方便许多,少说话就是常态,继续保持就是了。
“眼下也不早了,该是急事。”吴罚如是道。
两人对戏游刃有余,倒是绿浓有些紧张,走了几步路之后,她又忽然的想明白了,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婢子,瞎紧张个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