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让我知道……或许，我还能安慰瑶瑶，或许……她也不会自暴自弃。”
宋尧微微垂眸，有些诚恳而虚弱地说道：“我错了。这件事，我大概真的做错了。”
“唉……”陈月轻叹一声，“也不能说你做错了吧，毕竟怎样做，都是沈老师的选择，我只是不想瑶瑶太痛苦……她至死都觉得沈老师讨厌她，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心口痛。”
宋尧忙心疼地看向她，腾出一只手，摁在她的爪子上，“那你别想了啊！”
陈月勾唇浅笑，收回手来，又躺了回去，嘴上说道：“你还是认真开车吧，不用担心我。”
“丫头……你以后有什么难受的事，能不能别瞒着我？”
“不会了。我不想像沈老师和瑶瑶他们这样，满满当当的全是遗憾。”陈月说着，忽然温柔一笑，“我忽然好庆幸，我那时候厚着脸皮把你追回来了……”
宋尧闻言跟着一笑，温声应道：“我也很庆幸，没被你放弃。”
陈月小睡了一会儿后，再睁开眼来，悄无声息地抹了一把眼泪。
我除了接受现状，还能怎么办？
我大概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吧，知命认命……看似心大，更多的却是无奈，人活一辈子或许就是这样吧。
她这辈子，大概除了心态，没什么比别人强的。
“醒了？”宋尧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小腿动了动。
“嗯。”
“我们回青城后，在你开学前，还回来吗？”宋尧问。
陈月思量片刻，回道：“应该会回吧。”
“我需要和沈老师谈谈。他的状态，我怕他撑不住。”
“陈月。”宋尧沉声唤道，“你觉得你去和他谈了，他就能撑下去了吗？”
“他念着的是黎瑶瑶，能救他的只有黎瑶瑶。就像薛婉，她想见的是杜景琛，但是你可以做薛婉和景琛的踏板，却不能做沈老师和黎瑶瑶的踏板了。”
“沈老师他现在要的不是踏板，因为他要触碰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你觉得你去了有用吗？”
他的声音逐渐温和。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月坦然一笑，“宋尧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悲观了。”
“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说的准？虽然我比较理性，但是我依旧相信奇迹，我相信所有好的期待都有实现的那一天。”
“而且，我真的只是去和他谈谈而已。我们或许可以交换经验，指不定哪天，我快嗝屁了，还能劝慰你……诶！”
宋尧猛踩刹车，扭头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能……交换经验？”陈月侧过头看着他，而后笑了，“嗝屁吗？”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陈月便看到宋尧那双桃花眼红了。
她心里一紧，忙坐起身来。
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一头自来卷：“玩笑话，别当真。我修仙，死不了的。”
宋尧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垂眸轻声喃喃道：“我知道我这样很不成熟……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再也见不到你，我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我这样太脆弱了……可是我真的很怕很怕没有你，不同于你在阡城，我在青城。我怕的是我在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你，我会对未来绝望……”
“就算你说这个世界很美好，可我从来只觉得你很美好，有你的世界才是美好的，所以……麻烦你为我活久一点好吗？”
陈月闻言宠溺地轻笑道：“你好好开车，我还能活得更久一点儿。”
宋尧微嘟囔着嘴说：“我车技挺好的……就是容易失控。”
“……”车子里气氛莫名地变了。
陈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一语双关的词，忙咳嗽了两声：“咳咳，你认真开车吧，毕竟是在高速上……”
宋尧闻言一笑，在陈月试图抽回手的时候，不禁加重了力度，握得更紧了。
随后在她手背上落了一个吻，才松了开，回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开车，驶向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