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晖和张九龄听到李行周说这些话,则是闷头暗笑。
李行周这分明就是在耍宝耍横了.....
.但是耍得好、耍得漂亮!
谁叫武攸宜抵死不认帐耍赖在先。
并且仗着人多势众逼人拔刀自卫、给他人下套呢?
对付这种人,当真不能遵按常规!
“李行周,你分明就是在耍横不讲理!”
武攸宜倒也沉得住气,说道。
“八议的律法条文,本官当然知道。”
“但是你别忘了,‘谋反’是十恶不赦之罪,并不在八议之例!.....”.
“现在你和敬晖带兵冲撞官府、就是兵谏谋反。”
“本官当然有权先行将你执拿下狱,随后再报则天大帝圣裁!”
“武攸宜,你真是满嘴胡言!”
李行周一点不跟他客气了,大声喝骂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与老将军是在兵谏谋反?证据何在?”
武攸宜非常恼火,刚要出声反驳就被李行周一挥手打断。
李行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先声夺人大声喝道.
“法盲参军,如果你要提什么崔晔的临终口供,我可以当着九龄御史的面非常负责任的提醒你,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应,御史台与大理寺从来就不会采信那种可信度极低、特别容易造假的口供文书!”
建安王武攸宜牙关紧咬,无言以对。
李行周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走到了建安王武攸宜的身边,用了几分暗力将他往旁边一挤,取代他站在了大堂正中央,正义凛然的大声道.
“再者,分明就是有人在大都督府里先行发动兵变控制了官府,正在大肆铲除异己、诬陷好人。”
“因为有他人谋反在先,我与老将军才会带兵前来平叛!”
“没错!”
敬晖跟进配合,马上大喝起来、
“老夫听闻有人谋害了李长史并发动兵变控制了大都督府,还用造假的军令叫老夫进城,意图加害老夫、夺取老夫的兵权!危难之际老夫率兵进城,前来平定叛逆!”
张九龄等人暗暗有些欢欣鼓舞,很明显,李行周在气势上已经有些逆转,反过来压倒了建安王武攸宜!
“可笑!”
建安王武攸宜倒也仍是沉得住气,冷笑了一声说道、
“谁说军令是假的?明明就是真的!”
“真个屁!”
敬晖打蛇上棍,大喝道、
“李长史都已经被人谋害,在没有朝廷的另行任命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代其行令!否则就是矫造军令,视同谋反!”
“敬晖,你叫够了没有?”
建安王武攸宜很是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
“谁跟你说李浑瑊李长史已经去了?你是在咒他老人家吗?”
敬晖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怔,当真不出李行周意料之外,老贼果然是在诈死下套!
“李长史没死?!”
敬晖表现得很惊诧。
不明就理的张九龄在一旁深叹了一口气。
完了。
这下完全落入武攸宜的圈套之中了,说再多也是无用了!
“李浑瑊大人康健如初,寿比南山!”
建安王武攸宜拱手遥遥的一拜,表情一沉,厉声喝道。
“敬晖,你公然违抗军令、擅自调动兵马、冲撞官府拔刀兵谏,这些罪名哪一条都够得上当场砍了你的头!”
李行周在一旁冷笑不语,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敬晖做错愕状,很是猝不及防的样子。
实际上,走到这一步,敬晖也确实不知道该要怎么做了。
到了现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一切生死与存亡,尽皆在此一举......
就看李行周有何准备、如何应对了!
建安王武攸宜得势不饶人,大喝一声。
“来人!将兵谏谋反的乱臣贼子敬晖与李行周,拿下!”
“慢着!”
李行周大喝一声不慌不忙的冷冷一笑。
“武攸宜,你口口声声的说李浑瑊没有死,怎么不见他出来见一见人?”
众皆一醒神,对啊,口说无凭!
“武攸宜,你这小小的法曹参军,没资格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去把李长史叫出来,老夫要当面跟他说话!”
敬晖配合李行周,一同发难。
“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建安王武攸宜冷笑不已。
“李浑瑊大人卧病在床,刚刚又遭逢崔晔的谋害几乎丧命,现在身体虚弱行动不便。”
“少废话!”
敬晖不耐烦的大喝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武攸宜差点被他这一句话呛死,心中不停的暗骂敬晖真是个“粗陋胡狄”。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虽然暂时掌控大都督府局面,可是毕竟人微言轻,名不正言不顺则不足以服众。
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得要亲自出来一锤定音。
“如果你们非要见他老人家一面,我也只好斗胆去请上一请了。”
武攸宜忍气吞气没有发作,便叫心腹之人跑到后堂去搬请李浑瑊了。
李行周微然一笑,压轴大戏,终于要惊艳上演了!
......
.
张九龄一直旁观静听少有插言的保持着“中立”。
可是现在眼看着李浑瑊就要现身,他不禁有些心急如焚。
频频用眼神示意李行周“大难临头”了。
李行周却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走进了都督府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