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的二人抵死不说,郑平的问话不是很顺利,百里燕转而将突破重点转向二人的随身物品。
除了兵器、口粮,二人随身物品中还搜出三份绘制在羊皮上的东部战线地形图,绘的极为详尽,哪里有树林,哪里有洼地、河流、水塘、山沟沟,都标的一清二楚。躲进树林潜藏都是精心提前踩点,若非碰上鲁诚带人前去野训,也不能撞枪口上。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某种类似柠檬的果子,但口味要淡的多,酸味一般。他们的水囊,里面装的也不是水,而是混和了苹果和果酸口味的某种酸性酒类。
三分地图潦草的写着一些文字,有的能看出是地名,而有的看不出究竟是何意思。
“郑先生,这三分地图上可有蛛丝马迹?”
“回将军,这一份地图是武阳地形图,这一份是照亭地形图,第三份是洞水河两岸地形。”
“武阳、照亭!蛮军越过业绥,去侦查武阳、照亭做什么!”
“百里将军,蛮军出现在这三地恐怕不是偶然,此事还应尽速报知舒潼将军、塞骞大师还有苏先生。”
百里燕摊开东线地形图,找到武阳、照亭。
武阳是徐国城池,距离业绥西北三百里,照亭归宋国管辖,距离业绥东北也差不多三百里,业绥在笃晖正北,相距四百二十多里。
蛮军越过一千里地,跑到联军后方侦查,即便是有意绕道攻打武阳、照亭,也不可能瞒过四地之间的斥候和烽火台哨兵,更何况所有能走的路都在联军监视之内。
要说偌大的战线能让双方单兵小股部队偷偷穿过,几万十几万的大军绝不可能无声无息踪迹全无,攻打业绥背后并不现实。
想到这里,百里燕问道郑平:
“郑先生,为何我军地形图上未标洞水河?”
“洞水河在康芝以西,因为太小,故而并未标出。”
康芝也是宋国在南境的城池,是最东面的一块河谷,南北宽八十里,东西长一百二十里地,进出只有西门一条路,因此易守难攻,但是康芝的海拔低得多,更适合人居住。
目光移向康芝,这座距离笃晖足有八百里的偏远城池,康芝以东就是海拔更高的草原,空气稀薄人迹罕至,几乎难以涉足,是无人区,无人区以东有什么一直也不清楚。
“郑先生,康芝河谷以东可有路?”
“康芝以东九百里空气稀薄,马匹尚且不能行,人更无法通行。”
“那再向东是何处?”
“据说是自南向北延绵数千里与麓翼山相连的大雪山,根本无法活着穿越大片雪山。”
“这就怪了,蛮军要打康芝倒也说得过去,但是绕道业绥身后窥探武阳、照亭,未免就说不过去。郑先生,此二人继续审讯,并立即向武阳、照亭、飞云三城发出信使,通报详情,本将带着这三张地图即刻赶去笃晖与苏先生商议。”
联军的战线拉的太长,到处都是无人区,到底有多少能过人的地方难以彻底摸清,蛮军侦查业绥后方,不会是空穴来风,很可能是从康芝以东探到了一条可以绕过联军正面防线的行军通道。
骑马赶到笃晖已经是第四天的上午,舒潼、塞骞都不在治所,苏方义正在主持修葺城墙所需物料的调配工作。
“燕公子怎有空来此,快请坐。”
“苏先生客气,实不相瞒,本将此来是有紧急军情。”
“是御帅的?”
“是六日前,本将部下在业绥以西四十里抓获两名金雪狄人的斥候,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武阳、照亭以及康芝附近洞水河的地形图。这是地形图,苏先生请过目。”
苏方义接过地图摊开桌上,确定无疑是三地地形图:
“百里将军是担心蛮军从康芝以东,绕过业绥背后攻打武阳、照亭两地?”
“正是,武阳、照亭兵力薄弱,若是业绥与飞云城之间被切断,业绥、笃晖将成孤城,御帅短时内无法从他处抽调兵马前来救援。”
“但蛮军眼下一百二十余万人马压在我军正面,这还不算其后方前进大营的未知蛮军,仅笃晖以南有兵近二十余万,再从他处抽兵迂回至业绥背后,少说需要两月时间筹备,一月时间行军,如此巨大行动,断然瞒不过御帅和牧军师。”
“那蛮军越过我业绥刺探武阳、照亭两地,又作何解释,此两地距离蛮军至少一千多里地,蛮军就为知道我军后方布防兵力?”
“那燕公子有何高见?”
“应即刻向康芝、照亭以东派出斥候,不惜一切代价向东搜索。并扩大我军警戒范围,防止蛮军从他处越过我军防线。”
“那好,苏某即刻知会康芝、照亭等地,派出斥候严加防范。”
与苏方义说定,百里燕来到城东见到了舒潼,笃晖、康芝、业绥、照亭都是宋国地盘,常年驻军队,对当地的地形地貌要比苏方义等来自中原的外援熟悉。
百里燕详细道出详情,舒潼找来当地的向导仔细询问,向导很快否定了康芝以东还有路的可能性。
康芝以东是草原不假,但每年只有夏季的短暂两个月露出青草,其余时间都被积雪覆盖,空气极为稀薄,即便是夏季,骑马也走不了几十里路。
也就是说,康芝以东是海拔已经极高的雪线草原,到处是冰川,生命的禁区,大部队根本无法通行。
“百里将军,康芝以东现在仍被积雪覆盖,经此绕路无异于自寻死路,蛮军绝无从此地绕道业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