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第三日,大军抵达通往丘比贡西河上游段,百里燕没有渡河,继续沿着西岸北上,于两日后抵达两河流域德朗基山口。
德朗基以西是雅思艾瀑布河下游,东侧是丘比贡西河上游,两河在德朗基段东西相距六十里,从地图上看,两河一直向北,形成巨大的喇叭口。
德朗基在金雪狄语中意为美人的脚趾,由于地处雅思艾瀑布的下游平原,紧挨雅思瑞丽瀑布河平原有一道东西走向,长约四十五里而连绵起伏的群山,群山中又有五座高耸的险峰,形如人的脚面与脚趾,因而这片山区得名德朗基。
德朗基山与西河上游相距十四里,之间是一片河滩森林,因位于德朗基山与西河间,故而得名德朗基山口,要想通过德朗基,只能由此通过。
百里燕登上附近山头了望德朗基以北,与身边司空南说道:
“司空兄,此处若能为我军所用,连接丘比贡西山,将对我军极为有利。”
“将军是想在此盘踞而经营此地?”
“司空兄你看,德朗基平原西有雅思艾瀑布河,临河一侧险峻陡峭无法逾越,以东是西河,中间只有十四五里的森林滩涂可容通过,若是在此置一军挡住去路,两河平原间可尽为我军所得。”
“可北面地形尚不明朗,金雪狄人若是从两河同时从不同地点架桥渡河,我军将腹背受敌。”
“我观雅思艾河下游两畔势高颇高,此处不利架设浮桥,唯有东侧西河可架浮桥。若是北面地形有利,盘踞在此未必不可。”
“即便如此,以我军当下状态,北面地势不明,德朗基山尚有十多里的缺口,同时还要应付西河敌军渡河,我军将无力分兵把手。此地距离丘比贡西山尚且还有一百三四十里路,战线拉的太长,对我军极为不利,现在占领此地还言之尚早。”
“是啊,可要是能有什么办法,先稳住局面就好了。”
百里燕随军有二十六七万多人,妇女儿童占了百分之三四十,还有马匹、独角马和大量辎重,加公良文四万人,那就是三十多万,守住西河与德朗基山缺口没有任何问题。
怎奈何三十万人中,能战者十万,其他十余万青壮年和妇女都未经编练不堪大用,潜伏的在新附民里的中原贼是个隐患,不利于久战。十万人要守住十多里的山口,二十多里河滩,将十分艰难。
百里燕思索之际,北去探路的斥候骑马返回营地:
“启禀各位将军,属下向北探出二十五里,发现大片沼泽地。”
百里燕闻讯忙问:
“沼泽纵横几何?”
“向北探去三里尽是沼泽,尚未见头,属下返回时已向东、西两侧探出三十里,仍旧都是沼泽,尚不知自东向西六十多里是否皆为沼泽。”
询问完斥候,百里燕掏出望远镜,眺望西河两岸。西河两岸为滩涂居多,森林遍布,河面宽窄不一,能够架桥之处极多,金雪狄人可在二十多里之内同时架起十几条乃至二十几条浮桥,要想以冲击伐尽数破坏难度会很大。
尽管北面沼泽可以填,但短时内填出几十万人通过的平地是做不到的。因此短期内主要的威胁来自东面的西河。想到这里,百里燕陷入进退两难,这时蒋杰说道:
“大人,属下有一计也许可用。”
“哦,说来听听。”
“此地顺流而下一百三四十里地便是西山外,金雪狄人水军盘踞在此,我军为何不夺了他们的战船占为己有,自筹一支水师。”
“自筹水军?”百里燕眼前一亮,忙又问:“如何个自筹之法?”
“大人你想,我军以北一百三四十里便是金雪狄人堵在西山外大营,我军这么多人,即便想要与苏先生里应外合的杀入谷中,怕是不死伤个三五万人,难以进入谷中,而且卡莱泽的守军此时如若反扑渡河而来,四十万蛮军新兵又紧追在后,我军将难以招架。
大人既然想要经营此地,又不想金雪狄人在西河上架桥,就唯有以水师制衡两岸,同时以水道为纽带,用舟船运载人丁辎重往来于两地间,如此岂不快利!”
“有道理,蒋杰所言有理。”司空南赞同道,随即又言:“此法于当年我军骑兵水军齐头并进,袭扰黑巾军粮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末将观金雪狄人水军懈怠形同虚设,前番过河若不是仓促,夺下他们全部战船也非难事。将军,此计不妨一试。”
“嗯,此事确实可行!”百里燕肯定道,继续又说:“好歹河面上还有七八十艘的大小战船,每艘战船划桨的中原民桨手少则三四十,多则五六十,合计得有三四千人,现成的水军,若是能被我军尽得,载上我军的兵马,陆战我军兴许一时难以招架,这水战,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金雪狄人战船的桨手虽然都是来自松迪亚省的二三四代民,但却与其他三代四代中原民大为不同,由于工作环境极为恶劣,经常遭到鞭打,前番解救的桨手反抗情绪相当激烈,其中也并未发现中原贼的踪迹,可见金雪狄人并非都在所有地方安插中原贼,中原贼对岗位也是挑三拣四的。
毕竟划桨可不是种地修路,划桨是绝对的苦脏累,都被锁链铐在桨杆上,不时还要面临鞭打,人生自由受到极大限制,长期被部署在松迪亚,来往于关内关外运货,桨手暴动的情况并不时常发生,也就没有安插中原贼的必要性。
眼下联军陆战兵力、装备都不如人,水战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