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直站在白马寺门口,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一阵阵的发冷。
太特么吓人了!
一屋子人,全一个装束,白衣长发,一言不发,全他么跪在大殿上!
白马寺念经的僧人都吓跑了,这群人也不急,就这么跪着,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个的说好听叫宝相庄严,说不好听就是面容麻木,不言,不懂,要不是隐隐约约还有弱音若无的呼吸,谢直以为跪了一屋子死人呢!
再抬眼,金刚怒目、弥陀慈悲,五座神像环绕大殿,怒、笑之间,竟然又一种鬼气森森的诡异!
当时谢直刀子都握紧了,猛然甩头,看向刘普会,你们他么这是做法事呢,还是守灵呢!?
刘普会当时给出来的解释特别有意思。
我家人口多点哈,不过都有一份孝心,知道我给父母举办法事,这不全来了嘛……
另外先母生前信佛不错,不过先父除了信佛吧,还信任一位大师……
这不,我想着给父母两位老人家祈福,不能管一个不管另一个啊,就在举行法事之前,特意去找了一趟那位大师。
人家说了,他的事情呢,本来也是佛门一脉,虽然跟白马寺的教义略有差别,但也是殊途同归,在白马寺为二老祈福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着装上还是要注意一点为好,这不,就都穿成这样了……
谢直听了之后,差点把刀子抽出来砍他,你他么糊弄鬼呢!?后来一看天王殿里面,二百多口子呢……算了,他一个人再能打,还能瞬间杀了二百人不成!?这些人可跟西市那些不一样,当初赖三带着那二百人,虽然都是青壮,但是都是有家有口的,说是闹事,其实就是讨生活,但是天王殿里面这帮可不是,全跟神经病一样,咱别跟神经病较劲!
就这么着,谢直没进天王殿,直接出来了,经了这么一件事,又实在是没心思游览什么白马寺,索性就直接出来了,站在白马寺门口,一边等杜甫等人,一边琢磨这个刘普会。
说是吓人也好,说是好奇也好,反正谢直是真觉得曾经河南县的同僚,刘县尉非常不对头。
他横扒拉竖挡地不让进门,进了门却是这么个场景,要说刘普会没问题,说他们和“一家子”没问题,打死谢直都不信。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这样的问题,到底会不会对洛阳,对大唐造成伤害。
实打实的说,谢三郎穿越大唐也一年多了,这段时间之内,他不仅仅适应了“汜水谢三郎”的这个身份,同时还适应了另外的一个身份――大唐的监察御史,或者准确地说,套用一个后世名词,法律工作者。
不错,现在谢直就适应了一个大唐法律工作者的身份,他现在看到问题、想到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会不会对大唐产生不利的影响,正好他现在的身份是监察御史,出了完成御史台颁布的常规任务和临时性的任务,还有风闻奏事的职责,一件事,我觉得不对,我就可以具本上奏,给天子、给朝廷提个醒,这便是我身为监察御史对大唐的贡献。
现在呢,通过看了刘普会这里的法事,谢直就能确定他肯定有问题,现在就要看他对大唐有没有危害了……
就在谢直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招呼他。
前文说过,白马寺就是积润驿的正对面,与朝堂驿站只有一条驿路相隔,谢直站在白马寺的山门处等人,基本等于站在了积润驿的正对面……
谢直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群人站在积润驿门口,其中一个正冲着他叉手为礼。
等他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顿时有点懵,只见那位身穿青色官袍,一张脸长得倒是周正,这个人肯定是见过,但是具体是谁,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也不耽误谢直叉手回礼,别的不说,之说他身穿青色官袍,一看就是朝廷的八九官员,再看着脸熟,指不定以前有过什么接触,相互打个招呼也是正常。
让谢直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简单一招呼,对方的官员竟然过来了……呃,好尴尬……
对方过来,再次一叉手。
“谢御史,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他这一说话,谢直就听到一种浓郁的洛阳本地口音,想起来了,这位是大理寺的辛评事。
也不怪谢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其实谢直就见过他一面而已。
那是张氏兄弟的案子,张、张兄弟为父报仇,当街砍死了监察御史,惹得天子李老三勃然大怒,责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审问过程没啥可说的,直接判了斩刑,当时谢直还是河南县的县尉,张氏兄弟就在他治下的河南县大牢里面关着,要想执行,斩刑还真绕不开他这个河南县尉。
谢直跟人家张氏兄弟啥关系?
张挨了张公子一棍子,就敢把自己的胳膊打断,就为了攀诬张公子,以此来报答谢三郎对他们兄弟的恩情。
人家这么够意思,谢直怎么可能看着他们兄弟被砍了脑袋?
正好,利用大唐律法中对刑期的规定,一天又一天地拖了下去,直到四月二十六,实在拖不先去了,三司监斩,金吾卫来了一位刘校尉,御史台是杜九郎出面,刑部来了一位主事,大理寺出面的,就是这位辛评事。
后来谢直示意张氏兄弟喊冤,杜九郎作为监察御史,只能按照大唐律法重新启动对张氏的审理。
结果就这么一耽误,谢直在出面平灭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