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派一个小娃娃来指手画脚呢?就凭咱们几个……”

“罗虎,慎言!”中年将军猛地一回头,不怒自威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训斥道,“我们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有了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还有什么不知足?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自己的身份!”

“一个小娃娃懂得什么是打仗?就怕到时候不是戴罪立功,变成白白送死了……”畏惧地看了中年将军一眼,那人低下了头颅,但还是不服气得小声嘟哝了一句。难道这种危机,就真的不可以消除吗?难道凉州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关中决出了最后的胜者,然后纳头便拜,乖乖臣服这一条路吗?

当然不是这样,想要解决关中对凉州的持续不断的骚扰,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关中,让关中之地,也变成凉州的一部分。

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惊世骇俗。从张轨以来,凉州的扩展方向,一直局限在西域和黄河周边的一些地区。张重华倒是很想从中原抢下一些土地来,但是出了几次兵,皆是惨败而归,所以也只好草草收场,停止了自己的这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意向。而且他也只是想要把黄河以南的那几个小郡县拿下来,并没有想要拿下整个关中的大胃口。

几代人连想都不敢想的的梦想,只有八岁不名一文的张曜灵,他又凭什么去完成这一个蛇吞象一般的梦幻般的壮举呢?

自己的父亲之所以失败,那是以为他没有找对方法,也没有选准时机。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用一只错误的军队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而怎么样才能将这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梦想,变成现实呢?对这一切,张曜灵经过几年来的深思熟虑,早已成竹在胸。而眼下的这一场捉奸的戏码,正是他蛰伏五年来,迈出的第一步。

只是张曜灵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个让几代凉州君主都辗转反侧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居然被马氏这一个妇人,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愧对张家的列祖列宗,但是在这最后的一刻,我只能说这最后一句话了。”急剧地喘息着,马氏胸口上的鲜血流得更加迅速,“华儿的心太软,是担不起这个重任的。这凉州的大梁,是要靠你……呃……”

马氏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喉咙突然一阵翻滚,双眼凸起,紧随着一声呃逆,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瞳孔放大,全身绵软,再一探鼻息,也是毫无反应,明显是真的死了。

“娘!”张重华感觉到了这一变化,悲呼出声,一声悲痛至极的悲鸣,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爹,人死不能复生。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些手尾没有解决呢。”张曜灵一直静静地看着张重华,在地面上抱着马氏泣不成声,不说一句话。直到他哭泣了足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才出言制止,以免他过于伤怀,伤了身体。

之所以之前没有上前制止或安慰,那是因为张曜灵知道。这种感情上创伤,别人的任何劝解都是没用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时间,来慢慢地让伤口愈合。而能愈合成什么样,那就要看自己的缘法了。

“他?”听到了张曜灵的声音,张重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马氏的身体,满脸泪痕地望了一眼张祚,呆滞地说道,“灵儿你看着办吧,我要带娘走了。”

“爹,你……”看出了张重华的情绪非常不好,张曜灵有些急切地问道。

“呵呵……”感受到了张曜灵语气中的关切,张重华回头对着张曜灵安慰地一笑,缓缓说道,“不要担心,爹没事的。只是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把母亲的后事安排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小心地抱起马氏的身体,张重华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远远的有声音传来:“那个人,就按照娘的话去办吧。”

张曜灵伫立良久,一直到张重华转过门口,视线被院墙遮挡,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张曜灵黯然一叹,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缺,既然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伤痛。

张曜灵走回到张祚的面前,却忽然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张祚的胸口,同样插着一把刀。摸了摸左胸,早已停止了跳动。就连那流出的鲜血,也是缓慢了许多。

看来他也是预料到自己绝对难逃一死,所以索性自己了结了,也避免自己再受什么侮辱,倒也是个痛快的人。

只是这可就苦了自己啦。

张曜灵摇头苦笑,看来自己又要客串一回杀手,除了藏尸,还要毁尸灭迹啊。这种苦活,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来干了。

夜色深沉,远离了前院的喧嚣吵闹,在张曜灵居住的这个小院落里,夜风吹来,树摇影动,“沙沙”的娑婆有声。

房间里一灯如豆,油灯上一节长长的火苗不住地跳跃,映得整个房间里忽明忽暗。

昏暗的灯光下,北宫雁一手支颐,安坐在桌前的凳子上,静静地不说一句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当当!”

窗棂子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那扇窗户一下子开启了。从窗户外面,一下子冒出了张曜灵那张笑嘻嘻地脸来。

“如此良辰如此夜,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娘子,是在等待哪一位情郎呀?”

“公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北宫雁马上就惊喜地从凳子上


状态提示:110--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