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嘡……嘡……
帅台之上,锣响三声。军营之中闻鼓则进,闻锣则退!
刹那间,拥搡不动的军士们神情一振,开始一圈圈往后退!
片刻间便形成了一座严整的方阵,受伤的军士被内围的军士抬出人群,送往军医处进行救治。
赤丹子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停的嘿嘿傻笑。杨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向祁总镇走去。
毕竟,杨振不请自来,翻墙而入,对祁总镇这个地主当然要有所交代。
赤丹子一跃而起,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杨振身后。
祁总镇见那英俊青年向帅台走来,便准备下去迎接,陡然脸色一变。
赤丹子是自己放进来的不假,而杨振刚刚又化解了一场惨剧。这两人虽然有情可原,但终究擅闯军营。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必须要做些事情,来明法纪,正军威。哪怕不做处罚,至少也要摆个样子出来。
想及此处,祁总镇袍袖一甩,转身进了帅堂。
帅堂,建在帅台之上,乃是处理军中要务的地方,包括正堂、后堂和东侧参议处以及西侧旗牌官休息处。
祁总镇进了帅堂之后,直奔后堂,顶盔挂甲,罩袍束带。穿戴整齐后,转身出了后堂。
祁总镇端坐在帅案之后,一拍虎胆,吩咐道:
“来呀!击鼓升帐!”
值日旗牌官在祁总镇进入帅堂的一刹那,就已经发现了,此时正站在帅案下,听候祁总镇差遣。
如今听到祁总镇的话,不由得为之一愣。但军令如山,纵使他有些不解,也必须贯彻执行。否则,绝对免不了一顿板子。
值日旗牌官手持令箭走出辕门,把令箭往空中一举,大喊道:“总镇大人有令:擂鼓升帐!”
司鼓手本就站在牛皮大鼓前,看见值日旗牌官手持令箭,心知不会有假,当即回应道:“得令!”
司鼓手转身擂响牛皮大鼓,刹那间,鼓声震天。
一通鼓响,近万军士各自就位,严阵以待。当然,刚刚受伤的那些军士不在此列。
二通鼓响,十营统领顶盔挂甲,罩袍束带,鱼贯而入。
三通鼓响,十营统领见礼完毕,侍立左右,聆听垂训!
祁总镇陡然一拍虎胆,大喊道:“带闯营者上堂问话!”
值日旗牌官接过令箭,转身出了辕门,径直来到帅台之上,再次把手中令箭想空中一举,大声喊道:
“奉总镇大人令:着两名闯营者即刻上堂回话!”
再说杨振,他见到祁总镇佛袖而去的一刹那,便看出了些许门道。既然这地主想要唱一场大戏,他这个擅闯军营的外来者,自然乐得配合。
因此他一直在帅台下候着,并且告诫赤丹子不要恣意妄为。看到严整的军容,杨振挑大指暗赞。
对于三韬六略,攻杀阵守,逗引埋伏,杨振熟记在心。虽然没有经过实战,但也并非纸上谈兵。如今来到军营,看到这严整的军阵,杨振是豪气大增。
杨振正在观看军阵,便听到值日旗牌官再高呼,要两名闯营者上堂回话。
杨振叹了口气,瞪了赤丹子一眼,若不是赤丹子这般冒失,又岂会如此折腾。
“进去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听着,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杨振怕赤丹子冲撞了祁总镇的虎威,导致祁总镇骑虎难下,从而事态升级。因此苦口婆心,耳提面命。
赤丹子嘿嘿笑着点点头,他倒是想反抗,可也得有那个胆子。他对于自己师门中的长辈,那是打心眼儿里畏惧。因为他们有虐徒癖,动辄就饱以老拳,甚至会棍棒侍候。
杨振拾级而上,径直走入帅堂,温文尔雅,泰然自若。
赤丹子依旧跟在身后,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杨震目不斜视,快速的扫了祁总镇一眼。头戴虎头夜明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外罩素罗袍。两道苍眉,斜压天仓。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面似银盆,鼻如悬胆,四字方海口,一副黑白花胡须,扇满前胸。端然而坐,不怒自威。
端得是大将军威风八面。
杨振抱拳拱手道:“靖州齐平县杨振,见过总镇大人。”
祁总镇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杨振,都快看傻了。活了大半辈子,他就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人。
看周身,高有一米八,细腰扎背,扇子面儿的身材。长发披肩,白衣胜雪,腰悬利刃。
看相貌,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星目,内敛精光。面如冠玉,细腻而有温润霞光。口若元宝,不笑亦带三分笑意。眉宇之间,散发着英武之气,不啻于温侯吕布吕奉先。举止之中,携带着浩然之风,更胜过留侯张良张子房。
祁总镇听了杨振的话,陡然恢复了清明。他虽为祁阳关总镇,远离齐平,但却与杨振神交久已。
当初齐平县寻芳会弃尸案审结,本就造成了轰动,杨振也随之名声大噪。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祁总镇于靖州州正孙振邦的私交甚深,互有书信来往。
前几日,靖州州政孙正邦来了一封书信,向祁总镇炫耀说,他认了一名义子,姓杨名振字复安,乃是齐平侯府嫡长子,举世无双的英雄人物。
正是因为这封信,祁总镇才把杨振记在了心上。如今陡然见到真人,岂有不兴奋的道理。
但是碍于场合,他只能将心中的兴奋压下去。陡然一拍虎胆,喝道:
“大胆杨振,为何闯我关城,你可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