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城南门里,应家大院。
用过了午饭,杨振心中思绪万千,久久无法释怀。于是,便一个人回了房间。
这一段时间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要想清楚!
下山一月多,几经周折,来到柳州,本以为一帆风顺,哪成想突起风云。
留字提名之事,看似已经了结,但杨振却有种隐忧,此事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
毕竟,杨振初来乍到,与人无尤,却被留字提名,想必被人暗中关注。而且,这关注者多半不是恶意。
既知道杨振之名,又知道杨振所在,寥寥无几。
蓦然间,杨振想起一人。
大师伯道圣曾经讲起过,曾在南疆收过一个弟子,名为逍遥子,喜欢装疯卖傻,游戏红尘。
“嘶,难道……”
一瞬间,杨振将自称逍遥人的破老道与师兄逍遥子关联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告知杨二下落。
不,绝不这简单!
骤然,杨振又将镖银和镖队与此事关联到一起。
贾记会友楼的水,必然很深!
理顺了这些,杨振舒了口气,颇觉柳暗花明!
杨振出了房间,要把自己的猜测第一时间分享给盟爷冯四海。
然而,却发现应富贵也在这里,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旁边站着俩小孩,年纪相近,身形相仿,壮的小牛犊子似的,正是在应富贵回来之前,就出去的那两个小子。
此时鼻青脸肿,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
杨振乍一见这两个小牛犊子,就觉得心生喜欢,大有眼缘。
这两个小孩,今年八岁,同一天所生。
紫脸的叫应岳龙,应富贵的儿子。
黄脸的叫程天龙,应富贵的外甥,父母早丧,便寄养在应富贵家中。
应富贵常年奔走在外,疏于管教,应夫人又过于溺爱,渐渐的就成了问题儿童。
今天打这个,明天揍那个,应富贵夫妇没少给别人赔不是。
请了不少老师,也被两小折磨走了。
既然文不成,就学武吧。
两小终于收心,应富贵夫妇也松了口气,可好景不长。
那老师没什么能耐,就是一打把势卖艺的,被两小打跑了。最近,寻思着送到清风庵,可化外神尼至少女弟子。于是,就放下了。
今天,趁应富贵不在家,两小溜出去了,不知和谁打了架,被揍得鼻青脸肿。
杨振心中叹息,天柱峰三圣说过,天下武林深受禁武令荼毒,致使青黄不接。杨振才奉命下山,别开天地,另兴一家。
谈何容易!
“哈哈哈!”
突然,冯四海放声大笑。笑罢,看着应富贵,感叹道:“不来拜真佛,反去求泥胎!你呀,该醒醒啦!”
应富贵福至心灵,眼前,就有一位绝世高人!
“杨少侠,你看这两个孩子如何?”
“我!不行,绝对不行!”
杨振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连连拒绝。刚下山一个多月,十八岁带俩八岁的小徒弟,岂不误人子弟!
显然,杨振还没参透现在身处的高度和肩负的使命。
“振儿啊!你如今的武学造诣足以开门收徒了。再者,若不大开山门,你又如何完成使命!
如果觉得这两个娃娃过得去,就收下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震耳发聩!
行走天下,所到之处,收一两个徒弟,让他们开馆授课,百年之后,武学大兴,我为天下师!
这就是使命!
别开天地,另兴一家!
杨振如梦方醒!
“盟孙悟了!”
杨振起身,大礼参拜!
杨振捏了捏两小的身骨,暗自点头,体制颇佳,是好苗子。
但是,武德第一,资质第二。
“为何打架?”
“切磋!不打架不涨长本事。”应岳龙率真,直言不讳。
杨振心中暗笑,三脚猫功夫,还切磋。
“可愿拜我为师?”
两小仔细打量杨振,没说话。
杨振白白净净的,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他们还以为又是来骗吃骗喝的!
杨振剑眉一挑,被看扁了,这得露一手。于是,脚下一动,瞬间,出现了十个杨振。
两小何曾见过这个,傻眼了。
程天龙内秀,一拉应岳龙的袖子,纳头便拜。
“愿拜神仙为师!”
杨振悲喜交加,感叹武林没落至此,更加坚定了光复之心。如今,堪堪迈出第一步,还要砥砺前行!
应富贵转悲为喜,摆宴庆贺。
两小所学颇杂,功底不错,但还需矫枉过正,夯实基础。
眼下毕竟有事,没时间教深奥的,就让他们练基本功,并告诉两小门户之中各种规矩,三令五申。
违者,轻则废除武功,重则杀身害命。
两小唯唯诺诺,吓得不轻!
夜间,杨振将一番猜测告知盟爷冯四海。
冯四海虽然有所怀疑,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第二天,杨振嘱咐两小好好练功,不得贪玩!
然后,辞别应家父子,赶奔苗寨土司府寻求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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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土司府,书房。
大寨主苗凤龙倒背双手,踱来踱去,愁肠满结,思绪万千。昨晚从噩梦中惊醒,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大事!
剪不断,理还乱!
骤然,想起了二弟苗凤鹰,多日未归,音信皆无。
莫非……
越发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