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犹如战场,风云诡谲,惊心动魄。
就像那些散修和小宗门门人在看到古之月的机缘时便要夺取,不顾其昆仑山门人的身份,更不顾其性命。
于是,他们都在唐戈手中身陨。
按照逻辑来看,唐戈这么做并非错误,只是很多人会觉得他小题大做,出手过于残忍。
但这个世界上,对与错的程度有大小之分,同样,界限也极为明显。
就像报仇,从来都不是有来有往。
你杀我一人,我就只能杀你一人?
没有定论,也没有不成文的规定,当然即便规定了,也不一定有人遵守。
就像在桐乡城地下遗迹之中,众多修行高手为抢夺灵韵对唐戈出手,他虽然重伤,却没有死,但他还是要报仇。
于是,云剑宗死了很多人。
离火派、湮宗以及大悲门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仇恨这种东西,犹如藤蔓疯涨,生生不息。
当一众修行者汇聚泽冥岛,看到冰封的云剑宗几人以及血肉模糊的尸山血海时,恐惧与愤怒便开始交织。
念如音于山顶崖边负手而立,看都没看一眼陆续到来的修行者。
季青云轻叹一声,面色逐渐凝重。
布天言轻挥山河扇,心想此间之事应该是与我无关吧?
邬沧雨、宁知秋等人有所察觉,体内剑气随时准备释放。
古之月高举的手缓缓放下,一抹蓝光轻轻划过虚空,威势极强。
唐戈只感觉此时的呼吸极为顺畅,身上的狰狞血痕仿佛是世间最好的装饰品。
冰封的卫空等人依旧睁大眼睛,血液正一点一点的被冻僵。
夜幕群星闪耀,照射着越来越多的登岛之人。
“唐戈,你还真是狠啊!”
说话的是大悲门长老,他虽然愤怒,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唐戈的修为已经今非昔比,又岂是他能对抗。
唐戈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你杀了我湮宗未来宗主,难道就不准备给个交代?”
“还有我离火派的副掌门以及大师兄,你为何要如此残忍!”
愤怒的质疑声此起彼伏,其中自然夹杂着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对于这一切,唐戈皆是冷眼相待,最后索性直接眼帘低垂,任他风起云涌。
“放屁,他们欲夺我师妹机缘,险些害她性命,此事又做何解释!”
闻卓怒不可遏,眼前这群人的嘴脸实在是令人恶心。
“你有什么证据,我们看到的只有死在鬼泣剑下的无数亡魂!”
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闻卓眼中闪过一抹冰冷剑光,手心剑气涌动,黑剑浮现而出。
人群瞬间安静。
“你们要如何?”
清冷的声音响起,古之月提着极湛剑缓步走到人群前方。
片刻后,有声音传出:“让唐戈以命抵命,没将他千刀万剐已是恩泽。”
古之月眼帘微垂,然后瞬间抬起,冰冷的眸子扫过众人,说道:“好啊,那你们尽管来吧,昔日恩怨,今日一并清算!”
话音落下,忽有湛蓝剑光闪耀而起,比夜幕中的星光还要璀璨。
蓝光映在古之月的眸子里,锋锐冰冷,添了些煞气。
一众修行者心头猛颤,她身上隐隐散发的剑气足以说明她此时的境界,乾元中境。
这等境界,他们其中只有几人达到。
一想到昆仑山有如此年轻的乾元中境修行者,而且还是三个,他们便震惊不已,随即便化作恐惧。
最令这群修行者骇然的是古之月手中的那柄湛蓝之剑,随剑而生的剑气令无数名剑都黯然失色。
人群中一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又如何是唐戈等人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一个一直背对着他们沉默不语的白衣女子。
唐戈忽然说道:“我们走吧。”
说着话,他便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人群不知为何,竟是不由自主的分开一条道路。
唐戈还未走出几步,其他人还未跟上,忽有强大气息降临。
星空中云气翻涌,屠末从其中现出身来,同时有数道剑光从剧毒雾瘴中冲出,然后飞快掠上山顶。
唐戈抬头看了一眼。
念如音终于转过身,只是依旧淡漠。
屠末一挥手,磅礴剑气从衣袖中释放而出,掠过那几座冰雕。
咔咔咔咔咔咔。
冰面碎裂,化作冰屑散落,然后随着夜风飘扬而起。
卫空猛得一哆嗦,眼底迅速浮现光芒,冲着屠末恭敬行礼。
其余几名云剑宗弟子许久后才回神,抱着冻僵的身体,不住颤抖。
随屠末而来的数位云剑宗门人手握长剑,分散而立,恰巧挡住了唐戈等人的去路。
屠末凝视念如音片刻,目光挪到唐戈和邬沧雨身上,说道:“都在啊,倒是省了很多力气。”
唐戈平静的看着他。
邬沧雨袖袍中的手掌缓缓握拢。
念如音看着屠末说道:“云剑宗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
屠末脸色微异,他想到了仇无涯、何念以及断霄等一众弟子,眼底涌上寒意,说道:“看来现在昆仑山杀人都不需要理由了。”
念如音说道:“自作自受。”
屠末脸色一沉,却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他似乎在等什么。
念如音也看出来他的确在等什么。
一阵安静。
那些小宗门门人以及散修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下两大宗门的无相境强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