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世文戚建尡入城走远,宝玉又转了转,方出了城,往倪二的小田庄去。远远便听了倪二吆喝,听的宝玉直想笑。明显雇的人比他都明白的,看来这也是个劳心的命儿!
“二爷怎么走了这来了?不说带个信儿。”倪二见宝玉到了身前,眼睛瞪了多大。
宝玉笑道“不过随意走走!至于把个醉金刚惊成这样子?”
“倒不是惊!不过想着二爷是贵人,哪里好轻动呢?”倪二说话,请宝玉过去坐,又道,“没带了几个人?”
宝玉道,“送个朋友远行,等散了,见离二哥这边不远,顺路过来坐坐。”
倪二看了一回,“这边干的差不多了,正想着送了城里去,可巧宝二爷来了,说不得一起走,顺带着进城喝一杯了!”
“送菜不是晚上才动身吗?这会子送去了,明日发卖时候,怕是就蔫了。”宝玉说着笑笑,“别看我一人出来,却也无碍。这个地界儿,除了二哥谁个又知道我是哪个?再怎么说这也是天子脚下的!”倪二有趣,要是送了自己回去,还出来做什么?
“宝二爷这话说的很是,倒是我矫情了。如此说不得喝上一杯,只当是赔罪了!”倪二说话又让了一回,便吩咐人整治酒菜。又选了处树荫,摆放齐整,才邀请宝玉坐了。
同倪二喝酒这点好,不用让,自己就知道喝。三五杯瞬间下肚,才问道,“宝二爷来了可有事?有话早些说了才好,要是不说,再有几杯下肚,怕也说不得了!”
宝玉笑着道,“别人吃了酒,便糊涂了,倒是二哥,喝了酒愈发精神!如此说话,哪里在乎早晚呢?”
“倒也是了!酒醉还有三分醒。既是宝二爷得闲,还说了什么呢?再要说,怕是都要想我不好客了!”
宝玉笑着点头,“本该如此的,不理什么,先喝了再说。”说话同倪二连干了三杯,倪二赞了一回宝玉酒量。才说起话来。“二哥最近可见了芸儿?”
“芸二爷?”见宝玉点头,倪二继续道,“中秋时候倒是见了一回,说是倒卖香料呢,我看未必妥帖,只看脸色,便知买卖一般!”倪二说着皱皱眉,“府上中秋宴时候,没见了?”
宝玉道,“二哥知道的,家中摆放宴席,多数时候,我都是陪着老太太的。”
宝玉专门混迹在女人堆儿里,这事对于京城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倪二自是清楚,如此又道,“宝二爷寻芸二爷有事儿?”
“真有事,便寻了他家去了。不过是想着看看他做了什么罢了!”宝玉笑笑,“芸儿那孩子虽是要强,却不如二哥务实的!”
“大门户里出来的,务实的能有几个……”倪二说着一怔,又哈哈笑了起来,“看看,便说了有事先说的,这不就多了?”
宝玉道,“二哥这酒多没多,却不好说,不过这心却是多了!”
“哈哈哈,怪我了!罚酒三杯!”倪二说完,不等宝玉拦着,自己灌了一壶。
宝玉看着咋舌,这那是罚酒了?分明是自己找酒喝呢!看来还真要紧着说话呢。“今年这几季青菜可好?”
“好的不得了!真真没想过的,这麽个小东西,能有这个利润。”倪二说着嘴张了多大。快裂到耳根子了。
“新买的几块田可好?”青菜这块,其实宝玉也知道倪二没少赚,之所以问一句,不过找个话头儿,好方便问问新田。
倪二道,“眼目前儿看,虽是大小错杂,不过长势极好,只等采收后,再选回种,过年怕是就有个盼头了。要说还是宝二爷本事,这样法子都能想出来!”
“哪里又是我的本事呢?地可是二哥种的。就是才刚儿也算见识了,没二哥张罗着,我看全都是白费的。”杂交罢了,你这般的粗人觉得好,要是给学子们知道了,说不上闹出什么事情呢。
“我听出来了,宝二爷这是转着圈的编排我呢!”倪二说着,打个酒嗝,“不过说起来,这还是真的不大懂的。婆娘倒是在行些,可今个偏巧带你侄女回了城。不然哪里用我招呼。看着吆喝的欢,不过怕他们偷懒罢了!”
“这也是好的。监工不是简单活儿,旁的不说,就是二哥这个嗓门儿,我便来不了!”宝玉一句,说的倪二又笑了起来。于是二人又来了两回,宝玉又道,“二哥可认识贩卖马匹的?”
倪二道,“从前倒是认识一个,眼下少有走动的。宝二爷要买马?府上应该有识马之人吧?”
宝玉道,“人倒是有,不过眼下这地界儿,却是没什么好马的,真的要远走了,家里未必准许,如此才想着外面买的。”
“说的也是了,你们府上却是大了些个,人也多,手也杂。选了不好的,怕都要说话,好的又未必不眼红。”倪二说着又叹了一回,“如此说不得要找找从前的老人儿了。”
“既是二哥能寻了人便好,我也可以轻松些。”宝玉猜想倪二怕是要找王短腿的,也就是刘姥姥的女婿,哪位算得上是专业的马贩子。而这也是宝玉想要见到的,如此又道,“只要马好,多花几个,也是无碍的!”
倪二道,“不说多花几个,只说宝二爷这个人品,求了谁,那都是他的造化了!”
宝玉笑道,“二哥才说了我府上人多手杂,怎么转眼就忘了呢?这档子事情,可不敢让人知道的,免得传回府里,晚辈之间闹起来,老太太跟前儿不好交代的。”
听宝玉如此说,倪二想怕是贾母给宝二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