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在门口站着,直到锦绣请他进去拔掉点滴。
他拔针头的时候,晋阳把脸偏到一旁。
“明天我再来。”房遗爱说了一句。
“武才人不是要跟将军学诊病?”晋阳依旧没有看他:“让她来好了。”
“新学的,注射肯定不行。”房遗爱说道:“没有三五个月,她无法为公主诊治。”
晋阳没再回应,房遗爱告退离去。
锦绣把他送到门外,才转身回了房间。
她向晋阳问了句:“右卫将军说要三五个月,应该是对公主也有情……”
“不要说了。”晋阳眼圈微微泛红:“他终究是皇姐的驸马。”
“公主。”锦绣恳切的说道:“要不和陛下说说……”
“父皇不可能允准。”晋阳回道:“君无戏言,收回旨意为另外的公主赐婚,岂不是打了皇家的脸?”
“那……怎么办?”锦绣为难了。
晋阳望向窗外,轻轻按了按拔掉针头的地方。
离开太极宫,房遗爱寻思着:教武媚诊病,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传授打针技巧。
诊治皇亲贵胄,用他们试手,肯定不行。
扎好几次都扎不进去,不仅坑了武媚,连他都跟着倒霉。
得想个办法……
医院里确实有用来练手的模型,只是在模具上操作,和真人演练还有不同。
琢磨着怎么传授武媚打针的技巧,房遗爱来到皇宫前院。
正要往宫门走,一个柔柔的女声招呼他:“右卫将军,请留步。”
房遗爱停下,扭头看过去。
招呼他的正是武媚。
盈盈款款的朝他走过来,武媚欠身见礼:“右卫将军要出宫?”
“才从晋阳公主那里离开。”房遗爱回道:“正打算回去。”
“陛下交代将军的事情,不知怎么安排?”武媚问道。
“就在刚才,我还琢磨该怎么办。”房遗爱说道:“我的诊病手法,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将军的诊病方法,我也听说过。”武媚回道:“据说是新颖奇特,闻所未闻。”
“正因奇特,所以我还没想好怎么传授。”房遗爱说道:“不如明天上午,我再给武才人回复。”
“我在宫里等着将军。”武媚欠身。
房遗爱回礼告退。
回到梁国公府,刚要进门,管事梁福就迎了上来:“公子,有客在等。”
“客?”房遗爱问道:“是谁?”
“赵国公。”梁福说道:“不知他今儿怎么了,在国公爷面前,不住的夸着公子。还送了好些药材,国公爷陪了许久,想脱身也走不开。”
房遗爱当然知道,长孙无忌过来,肯定是因为长公主的病情有了好转。
“夸我?”他装着完全不知情:“都说了些什么?”
“两位国公爷说话,老奴哪敢在边上听着。”梁福说道:“公子快些去吧,趁着国公爷高兴,说不准还有好处。”
“多谢福伯。”房遗爱道了声谢,走向后院。
看着房遗爱的背影,梁福感叹:“公子和以往确实不同了。”
长孙无忌来到梁国公府,房玄龄是在后院书房接待。
俩人同为大唐老臣,关系走的也算亲近。
“你在这等了半个下午,我看他也不会回来的那么早。”房遗爱猓听见屋里传出房玄龄的声音。
“我才在这坐了多会?”长孙无忌的声音随后传出来:“你个老货,嫌烦了是不是?”
“怎么会。”房玄龄辩解:“你我素来公务繁忙,难得有机会聚一聚……”
“少来了。”长孙无忌打断他:“我也不在你这里叨扰晚饭,见了遗爱就走。你要是不想陪,趁早滚蛋。”
两位国公爷说话,站在门外的房遗爱听了直想笑。
房玄龄对他颐气指使,撞见长孙无忌,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书房里,房玄龄还在辩解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房遗爱面向房门,微微躬身:“听说父亲找我?”
屋里的俩人,听见他在门口说话,立刻闭了嘴。
房玄龄吩咐:“进来吧。”
走进书房,房遗爱看见房玄龄正襟端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
长孙无忌则没像他那样端着架子。
他上前牵起房遗爱的手:“世侄,你可是帮了我们家大忙。”
拉着房遗爱,走到房玄龄的书桌前。
书桌上摆着好几只木头箱子。
打开其中一个,从里面拿出一只犀角:“上好的犀角,我让府上的人搜遍长安城,才把你要的数目配齐。”
“长公主的病有救了。”房遗爱说道:“我正愁着药材不够,赵国公就给送了来。”
“起初还以为你是在信口开河。”放下犀角,长孙无忌向房遗爱躬身一礼:“我给世侄赔不是了!”
他突然有这一举动,不仅把房遗爱吓了一跳,就连房玄龄也吃惊不小。
“赵国公这是做什么?”房玄龄站起来:“他是后生晚辈,无论帮着做了什么,都是应该的,哪受得起你的礼?”
“父亲说的没错。”房遗爱也赶紧给长孙无忌回礼:“我可担不起!”
“怎么担不起?”长孙无忌瞪了房玄龄一眼:“世侄救了长公主,是我们赵国公府的大恩人。这一礼,你受得!”
“老家伙,我和遗爱有话说。”长孙无忌问房玄龄:“你该干嘛干嘛去。”
房玄龄虽是首辅,长孙无忌榷十四功臣之首。
被他赶着出门,房玄龄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