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梁羽在天策府中和手下谋臣商议,商议过来商议过去也觉得只能冷处理,任由其自生自灭。
闹的梁羽也有些大象捉苍蝇,无从下鼻。
最主要还是这个节骨眼实在太尴尬。
眼瞅着就要过年,如果二十万粮食运出去,让这帮余孽撑到了除夕,谁能保证这帮人不在过年这段时间大闹长安城?
哪怕放点火杀个人,对长安没有任何实质影响,就为了恶心恶心你,如今自己风头正胜,不少人暗中支持自己做太子。
自己若是处理不好此事,梁俊已经回来了,他这个正牌太子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就算他不拿这个做文章,军机处这帮人能放过自己?
长安城外那帮真真假假的灾民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白莲教虽然战斗力不强,可蛊惑人心的手段却一定一的厉害。
一一盘查灾民身份,然后再发粮,救了真灾民弄死白莲教余孽,这个方法昨天也都商议了。
可工程量巨大不说,这个过程中难保白莲教余孽不会鼓动百姓n。
一旦这两万多灾民在长安城脚下n,又是一个大问题。
因此昨晚众人商议,粮食还是给,但是要假托寿庆寺的名义发粮,粮食不能多,既让灾民吃不饱,也不让他们饿死。
等过了年天一暖和,这帮人也就散了。
梁羽虽然知道这绝不是正经朝廷该干的事,可目前形势如此,让他不敢多有想法,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可谁知道徐真人昨天晚上知道了这事,第二天早上就进宫去要粮。
皇帝和程经又暗中玩了这一手,显然是皇帝没有过了美人关,又想讨好徐真人,又不想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
方护更是拉下脸直接把球踢给自己,梁羽此时此刻当真是哭笑不得。
“此事应由军机处再行商议。”梁羽前世天天和门阀地主百官斗智,这种打太极的手段炉火纯青。
程经在一旁道:“陛下已经下了拨粮的口谕,就算没有陛下的口谕,依着下官想,一会太子殿下也会派人前来催要粮食。”
方护的整张脸铁青,满肚子怒火强行压下去。
苏德芳在一旁看来看去,老头心里此时是门清。
程经和皇帝这是打算要动方护的心思啊。
老头三朝臣子,什么阵势没见过?
自然知道方护被撸下来之后,军机处首席大臣的位置也轮不到自己。
皇帝这是要把首席军机大臣位置空出来,逼着军机处这几位站队。
要么铁了心跟着皇帝,要么投向几位皇子。
铁了心跟着皇帝,好处自然不用说,军机处首席大臣的位子多半是他的。
可军机处自此以后就成了摆设,整个朝堂之上再也没有能够把皇帝逼成现在这种窘迫的势力。
德贤皇后为了限制皇权的布局付之东流。
投向几位皇子更不要说了,朝堂上自此门派分明,为了一个首席军机大臣位置,几方肯定你争我夺,撕破脸皮,再也没有功夫和精力放在皇帝身上。
到时候几败俱伤,皇帝出面收拾残局,那时候几方为了各自利益不得不向皇帝妥协。
德贤皇后百年前为了限制皇权的布局也算是彻底失败。
不管怎么来弄,炎朝只怕距离灭亡不远了。
苏德芳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搞不懂,自己只是离开朝堂三年多,朝堂上这帮人怎么变化那么大。
皇帝现在为了聚拢皇权连与民争利和二桃杀三士的手段都使了出来,难道他就不知道,一旦破坏现在的格局,面对如今炎朝的局势,梁炎王朝就会瞬间分崩离析?
老头分析清楚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心里一咬牙,炎朝绝不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
不然自己以后如何面对托孤的先帝,如何面对炎朝列祖列宗?
嚯的一声,老头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看着众人,还不等他说话,门外闯进一人。
这人五大三粗,身长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骁骑卫统领梁定昌。
梁定昌进了军机处,手拿被大皇子掰断的长剑,高声道:“太子殿下钧旨,户部速速调拨五十万石粮食到庆寿寺,不得有误。”
若是在平日,方护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得让人把梁定昌脑袋砍下来。
皇帝还在宫中,太子又不是监国,敢派人到军机处这样说,和通知他们太子要n有什么区别?
可此时此刻,整个军机处陷入一种极其尴尬的寂静。
梁定昌心里也捏着一把汗,他当然知道自己干这种事和谋反差不多,可架不住刘文静下的死命令,还告诉自己稳稳没事。
这帮人不会是吓到了吧,梁定昌咽了咽口水。
声调低了很多,道:“太子殿下有旨,命户部调粮食去庆寿寺。”
方护回过神,转头看向程经。
孙子,这个锅你敢不敢背着?你若是敢骂梁定昌,我马上批文让你逮他。
你若是敢听他的,我马上派人把你捉起来,再把梁定昌关入死牢。
程经的脑袋也跟着大起来,这狗太子是不要命了么?这种事也敢的出来?
见众人全都看向自己,程经整个人脑子飞速旋转。
梁定昌一见众人不仅没有呵斥自己,反而都看向户部尚书程经,心里对刘文静是佩服万分。
“军师真是一个好东西,以前没有军师,他奶奶的太子吃了多少亏。